残阳的余晕笼罩下来,院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微微泛着黄,多了些静谧和苍凉。</p>
一个人呆着的的时候,孤独亦未尝不是享受。</p>
惜尘师兄到底还是下山去找自己了,这是最近唯一能让袁屿开心的事情。</p>
可,袁屿同样是为难的。</p>
在崂山看来,孙念守老道士的死,就是袁屿一手酿成的,这让袁屿百口莫辩。</p>
这就好比,提着刀杀鸡的人,最后却误伤了自己,还要责怪那只不听话的鸡崽子害了自己。</p>
袁屿就是那只可怜的鸡崽子!</p>
人一旦认定的事情,是很难改变的。</p>
所以,袁屿就有些担忧,倘若崂山的牛鼻子们知道自己还活着,会不会迁怒于太一宗,迁怒于师父师兄他们。</p>
而师父他们如今又正在崂山有求于太乙神术!</p>
进退两难,两相取舍之后,袁屿就有些失落的打定了注意,自己一定不能去崂山找师父师兄他们!</p>
挨揍也不去!</p>
外面,章彦的箫声,呜呜咽咽打了几个颤,就彻底的沉寂了下来。</p>
袁屿狠下心,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,被章彦打死也认了!</p>
屋门没锁,只是虚掩着,袁屿心怀忐忑的推开门走了出去。</p>
章彦斜倚在一块碾稻壳的石碾子上,泛黄的残阳光晕映在身上,就像长了一层细小的绒毛。</p>
袁屿没听见章彦发怒,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,喜怒无常的人,往往是最让人畏惧的,这样的人过于善变,善变到相处多久都不会有安全感。</p>
兴许是听到了动静,章彦回过神时,目光就有些阴郁。</p>
袁屿慌忙说:“你吹的很好听,就是听的人心里不得劲儿!”</p>
事实证明,马屁话到哪儿都是受用的!</p>
章彦嘴角竟然挂了些腼腆的笑,和这张奇丑无比的脸很是违和,坏蛋就该笑的狰狞一点看起来才顺眼,温和起来,反倒更加的吓人!</p>
这样的笑容也只在章彦脸上出现了一瞬间。</p>
袁屿问章彦:“崂山在山东,你不会带我去山东吧?太远了!”</p>
只是一句无关的话,章彦脸上就重新变得不耐烦,目光也渐渐的暴躁。</p>
袁屿非常识趣儿的退了回去,脸上被章彦砸出来的伤疤血迹还未干!</p>
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!</p>
等到伤疤起初的剧烈疼痛感过去之后,失去水分渐渐开始凝固的血痂就有些冰凉感。</p>
袁屿竟然觉得十分的快意!</p>
在没有镜子的情况下,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,袁屿把章彦给自己的黑色药膏胡乱涂在伤口上之后,那张原本很干净的脸就没法看了!</p>
晚上自然是没饭吃的,到了四更天时,章彦就很不耐烦的冲进来把袁屿拉了起来。</p>
心里存着心事,睡的自然不好,袁屿摇摇晃晃半睁着眼皮子跟着章彦出了院子门。</p>
这个点儿是没什么人的,偶尔有人影路过,抖抖衣裳,用咳嗽声给自己壮胆。</p>
夜里的雾气把袁屿的困劲儿赶走了不少,这时,袁屿才猛的反应过来,自己身旁站的是那个喜怒无常的章彦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