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8章</p>
哪怕她现在看起来好似每日里都很开朗快活，脸上都是笑容，但面对着儿子偶尔提及的爹爹，外祖舅舅，她一边开导，一边却是忍不住转身默默垂泪。</p>
芸娘不知道宁老太太的真实身份，但是从最近进出的沈家那些人来看，都是气势非凡，非富即贵的。</p>
那些人都对宁老太太恭敬有加，所以，在听到宁老太太愿意给想个法子，芸娘就仿似终于找到了机会，当即就把握时机跪在宁老太太跟前苦苦哀求。</p>
她午夜梦回，实在是无法忘却，家人死去时的惨状！</p>
宁老太太垂眸看着字字啼血的她，慢慢道：“这件事想翻案，必须得天时地利人和。”</p>
“可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，磕两个响头，就能顺顺利利地办成的。”</p>
“我，我知道......”芸娘哭道。“只要能成，我什么都愿意的......”</p>
“你儿子的性命也可以不要？”宁老太太蓦地出声问道。</p>
芸娘一愣，显然没料到宁老太太会问出这样刁钻的问题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</p>
“我......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性命......衡儿是相公留下的唯一血脉，我......”</p>
宁老太太提醒道：“你可以舍弃自身性命，那你可想过，死后可以把孩子交付给谁？你还有能信任的亲眷？”</p>
这问题颇为犀利，芸娘怔怔然的抬头，看了看宁老太太，又望了望姜映梨讷讷无言。</p>
就听宁老太太继续道，“亦或者说，你为何认为你从容赴死后，旁人就会善待你的孩儿？旁人又为何要厚待你的孩儿呢？”</p>
“世上就是是圣人，付出都需得回报，何况是凡人。”</p>
芸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，“我......”</p>
“宁姨。”姜映梨低低唤了声。</p>
宁老太太这才敛了容色，语气淡淡道：“这种话以后莫要随便说。出去吧！”</p>
“——是。”芸娘迟疑了下，垂头应声退了出去。</p>
姜映梨正打算也出门，就被宁老太太喊住。</p>
“沈家的事情，我已经知道了。你打算如何？”</p>
姜映梨一愣，挠了挠头道：“这应该不是我该如何吧？这是沈隽意他自己的事情，他已然有了应对主张。不过......”</p>
她觑了眼门外，“就有点麻烦，”</p>
宁老太太明白她说的的李玉珠，扬了扬眉头道：“她倒也没你们想象的糊涂。不过女人嘛，总是耽于情爱，前半生在追求父母之爱，出嫁后追寻丈夫宠爱，后半生又得靠儿子的敬爱过活。”</p>
她扯了扯唇角，“世道极少告诉女子，你该自爱。”</p>
姜映梨惊讶地打量着宁老太太。</p>
“现在沈隽意立起来了，比起丈夫，在大部分女人心中，儿子还是更可靠一些的。但现在要紧的是，莫要让她亲儿子见着她。”</p>
宁老太太道，“这骨肉亲缘，有时候是很奇妙的。”</p>
“更何况，你婆婆是个心软的。”</p>
姜映梨若有所思，“我明白了。”</p>
宁老太太又觑了她一眼，“听说你认识那姓陈的？”</p>
“唔，托萧侯爷的福，在黑山碰着了，算是有过一段生死经历。但，那时我还真不知道他是沈廉信。”</p>
说到这，姜映梨也颇为感慨，“但在那之前，我倒是听过他的一些事情。”</p>
“譬如，戴了绿帽......”</p>
顿了顿，她想了想，继续道：“不过，在此之前，他应当是认出了我。”</p>
闻言，宁老太太冷笑一声，“男人果然躺在坟墓里才安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