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总念叨小雨不会撒谎，你这个做师傅的也没强到哪儿去。”调侃后，许琳这才转移了话题，“肉联厂的案子怎么样了？”</p>
“马上结案。”</p>
呼……</p>
长呼口气，许琳仿佛也轻松了许多：“我人虽然在医院，但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案子的进展情况，当真感觉到了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棘手。不过现在好了，总算是告破了，付出再多的辛苦也都值了。”</p>
“你也觉得结案没有问题吗？”白中元轻轻吹着热气。</p>
“不是你说的结案吗？”许琳反问，“怎么，你觉得不妥？”</p>
“如果让我说实话，是的。”</p>
“能不能跟我说说？”许琳的声音很轻，“我只知道大致的案情，具体的细节并不了解，或许可以从局外人的角度帮你分析分析。”</p>
“不会累到你吧？”白中元倒是很有倾诉欲。</p>
“我有那么娇气吗？”</p>
“那你仔细听。”</p>
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，白中元对整起案件进行了讲述，尤其是有关三足洗碎片、双腿冻伤、153这组数字以及何清源的供述，一丁点儿都没有忽略。因为这是他疑虑最重的部分，直接关系到结案的问题。</p>
听完之后，许琳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做了回应：“我跟你的看法一致，这起连环杀人案不能就这么结案。”</p>
“说说原因。”白中元总算找到了意见相合的人。</p>
“避重就轻。”</p>
这四个字，让白中元的眼睛亮了起来：“你也认为何清源在打太极？”</p>
“没错。”许琳毫不犹豫的点头，“三足洗碎片、双腿冻伤以及那组数字是连环杀人案的显性征象，可以说这是案件最重要的部分，偏偏被何清源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，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。不管犯罪动机多么的无可挑剔，也不管他布局多么的缜密，这三道坎儿过不去都是行不通的。”</p>
“是这个理。”白中元点头，而后又摇头，“同样这也是最头疼的地方，完全找不到相关的证据，哪怕一样也好。”</p>
“你不是经常说凡有接触必留痕迹吗？”许琳在不着痕迹的激将，“怎么，泄气了？”</p>
“不知道从哪里下手。”白中元确实是无计可施了。</p>
“我倒是有条线索。”许琳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。</p>
“你有线索？”白中元猛然一怔，而后追问，“什么线索，从什么渠道获取的？”</p>
“渠道保密。”许琳没开玩笑。</p>
“理解，那就说说线索吧。”</p>
“马雅怀孕了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白中元又是一愣，“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？跟案子有什么关系？这条消息准确吗？”</p>
“你一下子问这么多，我怎么回答？”许琳微嗔。</p>
“是我着急了，你慢慢说。”</p>
“我还是快点说吧，否则非得急死你不可。”调侃后，许琳严肃的说道，“首先，这条消息准确无误；其次，她切切实实是怀孕了；最后，这跟案子有没有关系需要你结合实际案情去仔细解读。”</p>
许琳这番话，果然起到了作用，至少白中元想到了一个细节。在马雅家的时候，他闻到了狐臭的味道，随后在桌子上看到了治疗狐臭的方子，当时只当是治疗效果不大，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。</p>
根本原因，是怀孕之后不能用药！</p>
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就引出了另外一个疑点，走访马雅的笔录中清晰记载着，她之所以不去做手术除掉狐臭，是希望做个特立独行的人。可既然是这样，那为什么又要开治疗狐臭的方子，岂不是自相矛盾了？</p>
马雅在撒谎？</p>
念头闪过，白中元开始往更深的地方做着联想，马雅怀孕难道是被强暴多导致的？</p>
如果是，她为什么还留着孩子，仅仅是因为行事原则与常人相悖，连施暴人的遗种也甘愿孕育抚养？</p>
如果不是，那孩子的父亲又是谁？</p>
她那么憎恶何正，结婚多年都没有同床过，根本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。</p>
如此一来，这当中就大有文章了。</p>
想到这里的时候，白中元忽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，难道说孩子是何清源的？</p>
不不不，这绝对不可能。</p>
先不说何清源本就是马雅的生父，就算没有这层关系，他们也是公公和儿媳妇，那岂不是乱了人伦纲常？</p>
再说，何正与陈玉燕都不是省油的灯，绝对忍受不了这等耻辱。</p>
“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呢？”白中元百思不得其解，只能苦笑两声，“毫无头绪，能不能再吐露点儿有价值的东西？”</p>
“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许琳示意喝茶。</p>
“不喝了，心里有事儿喝不下。”白中元起身，“好好养伤，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，现在我得先回去。”</p>
“去吧。”许琳十分的理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