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，这种祸害也仅仅指直接。</p>
最终，他向后退出了一步。</p>
不知道是感谢叶止白的不杀之恩，还是老来得子萌生了自我救赎之念，总之何清源主动去了支队自首。</p>
内幕一层层被撕开之后，白中元也仅剩了最后一个问题：“何清源已经自首，如果你当时远走高飞是有机会的，为什么会潜入到我的家里，在矿泉水中动了手脚的同时又留下了自我暴露的线索？”</p>
“因为……”</p>
这瞬间，叶止白有了几分的恍惚，良久之后回神笑笑：“因为我的心结解开了，我的担子放下了。当初我答应过那位道爷，不能殃及到无辜的人，最终我还是食言了，不仅利用了沈海涛，还搅的整座肉联厂人心惶惶。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，唯独把承诺看的很重，我不能辜负了道爷，权当是报答救命之恩了。”</p>
“其实，你是不想孩子出生以后没有父亲吧？”白中元也笑了，“你不想这个孩子重蹈马雅的覆辙？”</p>
“你真这样认为？”叶止白唏嘘。</p>
“叶止白，你知道从警这些年我最大的体会和收获是什么吗？”</p>
“请讲。”</p>
“人性和人心。”白中元感慨不已，“我始终坚信，再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。人心又不是石头，都是有温度的血和肉。所以不管你暴露的初衷是什么，我都会将其与善良联系到一起。因为，你还是……”</p>
“还是什么？”</p>
人！</p>
白中元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。</p>
“谢谢，谢谢……”</p>
在这一刻，叶止白终于将情绪释放了出来，身躯颤抖时已经老泪纵横，仰头饮尽了最后一杯酒。</p>
“在稍等片刻，做完最后一件事，我就跟你们回去。”叶止白说完，起身走到案板前抓起了一把杀猪刀。</p>
“叶止白，你把刀放下，放下。”谢江严厉警告着。</p>
“老谢，让他去。”</p>
“中元你……”</p>
“放宽心。”安抚下谢江，白中元轻轻点了点头，“老叶，去做你想做的事，我们坐在这里等着。”</p>
“谢谢。”</p>
弯腰鞠躬，叶止白挑开门帘走了出去，随后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。少许门帘挑开，叶止白双手沾满鲜血走了进来。</p>
“你做了什么？”谢江大喝。</p>
“老谢，把枪收起来。”白中元一步步走到叶止白的身边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亲手杀了大黑小黑，什么感觉？”</p>
“再无牵挂。”叶止白说着，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，随后向前伸去，“走吧，一切是时候结束了。”</p>
临上警车之际，叶止白停下了脚步，转身回头环视偌大的厂区多时，这才一头扎进了车厢中。</p>
“白队，能不能请你帮最后一个忙？”</p>
“你说。”</p>
“帮小雅的孩子取个名字吧？”</p>
“姓什么？”</p>
“马。”</p>
“何清源会答应吗？”</p>
“他答应过我，在小雅不同意的情况下，不会再去打扰他们母子的生活。”</p>
“那就叫……”</p>
白中元皱眉思索。</p>
“叫什么？”</p>
“马知遥。”</p>
“马知遥？”叶止白愕然愣住。</p>
“路遥知马力，日久见人心。”白中元笑着做了解释，“人的成长其实就是一条路，希望他将来走的直、走的远。”</p>
“走的直，走的远？”</p>
叶止白转头望向了窗外，孟家镇灯火阑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