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祎骂了句脏话,不耐烦道:“签签签!”
“说了别他妈来找我!”
纸上印刷的竟是他和模特出入酒店房间的图片、两人淫秽的聊天记录以及私房照片。
“金哥哥,金哥哥!”他打来语音通话,带着些许哭腔道,“你怎么了?你不能不管我啊!”
一只纤长的手伸出来,拿过旁边茶几上的纸张,许是身上衣袍的缘故,平平无奇的动作也沁着些轻松写意,隐约显露出不符合现代的优雅。
通话那端的人被他吓了一跳,怯生生道:“金祎老师,是匿名快递……”
他“啊!”地叫了出来,近乎是怒吼着发过去一条语音消息:“别来找我!!!”
金祎没好气地瞟了一眼,只这一眼,看到的零星内容顿时让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,冷汗直流。
硬纸板里只有两张纸。
金祎拆完这八封快递更是人都要疯了。
他放下听筒,足足呆滞了两分钟,才终于趴倒在桌面上,在剧烈的心跳声里大口呼吸。
未知太可怕,他既要揣测寄件人的意图,又要时刻留神外界有没有他的爆料,还要思考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中止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,精力在这般紧张下已然濒临枯竭,眉心胀痛不已。
要不是这样,金祎才不会放心带景兴河这个艺人,阳痿总比乱交强?!
然而愤怒归愤怒,金祎明白这个寄件人要传达的意思:
我手里有你乱搞的证据,也有话术能脏你,届时消息捅出去,大家都会知道你金祎这个经纪人和你手底下的艺人全都不干净。
很快这么一摞物件便摆到了金祎的桌上,来都来了,金祎正烦躁,抱着撕了泄愤的念头随手拆开其中一个。
五分钟过去了,十分钟过去了,十五分钟过去了。
金祎有些恼火地咂了咂嘴:“签!签完了先放那。”
也多亏那些为景兴河疯狂打钱的真爱粉,让金祎觉得当前同样是个虐粉捞钱的好时机。
打开一看,是下了通告的景兴河,汇报的口吻非常乖巧。
远远望去,竟有股非人的冰冷恐怖。
对面的景兴河似乎也被吓得不清,连忙讨好地问:“金哥你还好吗?出什么事了?”
金祎怒骂,心知这是有脑瘫粉丝在公司门口偷偷摸摸地蹲点,非要他看不可,遂叫前台把快递都送上来。
铃声没再响起。
金祎破音狂喊,“我不管了!我不是你的经纪人!快给我滚!”
金祎颤巍巍的,小心翼翼地把座机往自己这边挪了挪,向前台确认了一遍是否还有快递送来。
我c——
景兴河。
原来“放弃景兴河”是正确答案。
快递能寄给他,自然也能寄给别人。
可所有快递都拆完,金祎依然没找到一星半点联系方式,完全猜不透寄件人的意图。
下方还配有文字,是篇极尽浮夸却非常符合大众阅读趣味的营销号式爆料文章,大概描述了金祎这个经纪人私下是如何脏乱,不仅自己性病缠身还频繁带景兴河出入低俗场所,两人玩的花样很多,多人聚众都是小意思,甚至合伙搞过未成年,情节相当严重。
“嗡嗡”声传来,已是惊弓之鸟的金祎猛地哆嗦了下,手险些又去抓座机,随后才意识到这是手机在震。
金祎看得窒息。去他妈的,这都什么造谣!景兴河那方面垃圾得要死,一天到晚只会打游戏!
几分钟后,前台小妹足足带了八封快递上来。
“……哦,行。”
威胁摆在明面上,可金祎翻找半天并没有找到任何信息,到底是出钱封口还是给人办事都不清楚,私照泄露的恐慌和未知带来的恐惧像两只手同时捏紧他的喉咙。
总有脑残粉能闲到给经纪人寄恶心东西,在她们的视角里自家哥哥永远都是最完美的,一旦有瑕疵必然是经纪人和公司傻逼,是以常把对哥哥的爱转为相应的恨再采取行动。类似的情况金祎遇到过,没太当回事,匆匆吩咐一句便挂断电话。
两道笔画画下去时甚至划破了纸面,金祎脱力地瘫在老板椅上,眼神盯着时钟,余光瞟着座机。
他急匆匆冲到楼下的时候前台小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,可他顾不上这些,连忙将十六封快递亲自签收,然后逃也似的抱回自己的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