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替我担心,瞎子说的对,只要我们都还活着,就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机会。走,帮我把行李搬过来,然后咱哥俩喝酒去。”</p>
晚上送走窦大宝后,我回到新家,关了门,走到柜台后,透过窗户,隔着飘落的雨丝呆呆的看着河对岸的那些墓碑发呆。</p>
半晌,坐进藤椅,在黑暗中点了根烟。</p>
“女骗子,你一定要来找我,别让我等太久,我会撑不住的。”</p>
……</p>
转过天一早,我冲了个澡,回到二楼的房间,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照了照。</p>
片刻,转过身,扭过头看着镜子里映出的,位于我后背靠近右肩位置的那片印记。</p>
这印记是我在地下大殿里被金甲怪虫用长足的尖端砸中后留下的。</p>
在被砸中的那一刻,虫足上针一般的刚毛,深深的刺入了我的后背。如果不是背包里的泥娃娃替我挡了一下,我应该已经没命了。</p>
可尽管经历了生死,我最终还是没能把她带回来……</p>
我还记得在满归镇出院那天最后一次换药,瞎子说这片伤疤像是一把刀,窦大宝和潘颖却一致认为,反过来看,这像是一个鬼爪子。</p>
而且窦大宝还特别强调,这就和我们跨过忘川河时,‘奈何桥’下伸出的那些爪子一样。</p>
“管它像什么,从今以后,我就只等你回来。”</p>
我对自己说了一句,拿起床上崭新的警服,一件件穿在了身上……</p>
走进平古县公安局大厅,我还没看清状况,就有一个路过的女警在我手臂上扒拉了一下。</p>
“你哪个局里的?我怎么没见过你?”女警眯起眼睛看着我问。</p>
我朝她敬了个礼,“你好,我叫徐祸,是新调过来的。”</p>
女警睁大眼睛点了点头,却又很快眯起眼,带着顽皮的笑意说:</p>
“噢,还连警衔儿都没配发呢,警校刚毕业的吧?那你可得喊我师姐。”</p>
我看了看她的肩章,喊了声师姐。</p>
“嘿嘿,跟你闹着玩呢,我也才刚分配过来,准确的说,和你一样,都是菜鸟。我叫肖阳,你喊我名字就行了,跟我来吧,我带你去丘局长的办公室。徐祸……这名字真怪,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似的?”</p>
肖阳边走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,忽然扭过脸来问我:</p>
“你哪个警校毕业的啊?”</p>
我吸了口气说:“我是xx市医学院毕业的。”</p>
“医学院?”肖阳瞪大了眼睛,指着我说:“你就是市局派来的那个法医?”</p>
我刚点了点头,她就抬高了调门,“你就是那个阴阳先生?”</p>
“咳……”</p>
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,讪讪的向一旁投来诧异目光的警察点了点头,拉着这冒失鬼逃也似的匆匆往后走。</p>
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,这特么是哪个不着四六的传出来的?都传到这儿来了?</p>
从局长办公室出来,迎面碰上一个圆脸的中年人。</p>
丘局长朝他抬了抬手,“老高,你来的正好。这是徐祸,刚调过来接替老翟的。徐祸,这是老高,高战、高胖子,是咱局里刑队的队长,以后你归他管。”</p>
高战愣了愣,转过脸看着我,毫无严肃可言,反倒是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。</p>
我也仔细打量他。</p>
这个高队长年纪约莫四十五六,说他是胖子实在有点夸张,他就是中等身材,但是肩膀比较宽,属于那种特别壮实的体形。主要是脸圆的跟个大贴饼子似的,显得胖。一双眼睛也跟两个一块钱硬币似的那么圆,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有点滑稽。</p>
“徐祸是吧,可是久仰大名了。”</p>
高战把一个文件夹随意的丢在局长办公桌上,拉着我就往外走。</p>
他先是把我带到刑警办公室,和一干同事做了介绍。</p>
这会儿我才知道,之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女警肖阳,还真是年后刚从学校过来的,而且和我一样是技术警。</p>
不同的是,我是法医,她的专业是法证勘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