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夭睁眼，看见了昤昽，本来让对方退下的话又咽了回去。</p>
“何事？”</p>
昤昽看样子也损耗了不少修为，脸色有些苍白。她低着头，对木夭上仙说到：“弟子想要离开天厥山，去往人界斩除魔修。”</p>
“这……”</p>
不等木夭说完，昤昽便接着给出利处：“在弟子离开之前，会修复好释空门，至少让它能够继续保护天厥山。”</p>
木夭说不出来话了，释空门不仅仅是一个门，而且还是天厥山的护山阵法，如果昤昽有办法修复，那可以说是解决了天厥山的燃眉之急，木夭似乎找不出理由来拒绝。</p>
所以思虑片刻，他还是应下：“那你便去人界历练吧。”</p>
昤昽跪下叩首：“弟子昤昽，谢过师尊。”</p>
其实不必行如此大礼，但昤昽还是做了，木夭也没有说什么，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</p>
昤昽这一去，回来的可能性大概也没有多少了。</p>
木夭闭上眼，不再理会。</p>
昤昽站起身，没再犹豫，转身便离开了依风殿，往释空门赶去。</p>
其实昤昽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修复释空门，这样大的法阵不是她能承担的，但是她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释空门。</p>
那便是晗月剑。</p>
晗月剑是世间仅有的神器之一，其威力之大，昤昽至今连一二都使不出，用它来支持释空门的灵力运转，是再好不过的了。</p>
昤昽将晗月剑插入释空门中，划破手掌，用鲜血在释空门和晗月剑上画下符文。</p>
“从今往后，你便在这里，守着天厥山吧。”</p>
晗月剑是她的本命法器，但如今新的符文落下，便将他们三者牵扯到了一起。</p>
如果释空门再次被破坏殆尽，昤昽也将身陨，而昤昽的生死对释空门和晗月剑却不再有任何影响。</p>
昤昽随意撕下一块布料包裹住流血的手掌，然后站在释空门前，再次朝着天厥山稽首叩拜。</p>
天厥山给了她一条命，无论如何，都值得她恭谨相待。</p>
最后，昤昽转身，也离开了天厥山。</p>
此时此刻，暮雪站在泻月河的源头，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，神色有些怔怔。</p>
掌心的地方，刚刚还有一条银钩一样的小鱼。</p>
只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，泻月河也没有了。</p>
她还沉浸在那段已经被她遗忘的记忆里面。她一直知道自己不过是仙霂七魄中的一魄，吞噬了九尾灵狐暮雪的魂魄，才得以转世。而且她是恨魄，是被仙霂剥离出去的一魄，是被主魂魄抛弃的一魄。</p>
所以她恨，她好恨那些仙霂舍不得去憎恨的人，因为他们，所以她才会被抛弃。</p>
但是也许正是因为融合了九尾灵狐的魂魄，所以她的恨也变得不那么纯粹了。</p>
暮雪站在干涸的河道里，想着，她曾经布下的局，又该往什么方向发展呢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