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</p>
为什么在这里？为什么，要替我挡这一箭？</p>
冥隳张了张口，咳出一口血。云双照见状，便替他答了。</p>
“他眼瞎腿断，被哀家的人绑来做了人质，否则哀家又如何敢说十日之内得怀国？”</p>
云双照往前走了一步：“哀家的人找到他时，他身上已经中了毒，沐国花了半月找到了解药，本来打算让你用怀国来换，但如今之事，是沐国的错，所以哀家愿意与怀国合并，不伤及百姓，你自请退隐，哀家重整朝纲，如何？”</p>
怀朱狠狠地闭上眼：“你明知道，我不可能拒绝。”</p>
一只手搭在了怀朱收紧的手臂上。</p>
耳边是淡淡的叹息：“陛下，你何必要来？”</p>
从一开始，云双照设下的这个局，本就并不高明。但怀朱因着与云双照那一丝情谊，还是来了。而在帐篷中看见早就藏在里面的冥隳时，方寸更是乱了。</p>
怀朱没有回答，她睁开眼，抬头和坐在轮椅上的冥隳对视了一眼，然后立刻冲出了帐篷。</p>
云双照没有阻拦，也没有说话，她能猜到对方是去做什么。她走到轮椅边，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，倒了一粒药丸出来，塞到了冥隳嘴里。</p>
冥隳没有拒绝，他知道那是能吊命的东西，否则就算那一箭被他躲开了要害，他也活不久。</p>
“哀家以为你会阻挠。”</p>
冥隳笑了笑：“为何？”</p>
云双照低头，目光里尽是审视：“你希望怀国与沐国交战。”</p>
“那你为何还要让我出面？”</p>
帐篷外传来声音，云双照退回之前站立的地方，轻声地回答：“因为我手里不只有那一瓶药。”</p>
怀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来，然后将一个包袱往云双照跟前的地毯上一甩，刚好包袱被甩开，里面滚出几枚印章来，有虎符，也有玉玺。</p>
“如果这些就是你想要的，我给你也无妨！”</p>
云双照蹲下身，亲手将那些印章捡了起来，检查过一遍后，才对怀朱说：“那边的桌子上有一份诏书，你在后半份上写下退位诏书，便可带他离开，去往任何地方。其余的事，哀家自会解决。”</p>
闻言，怀朱立即转身找到了那份诏书，然后摊开，也没看前面都写了些什么，直接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笔墨，便开始书写。</p>
落下最后一个字，她扔了毛笔，问：“解药呢？”</p>
云双照走过去拿起诏书，吹干了墨迹，扫了一眼，便卷起来收好。</p>
然后说：“早已喂给他了，只不过见效太慢，所以他自己到今天都没有察觉罢了。”</p>
怀朱走到冥隳身边，折断了那支箭，然后站在对方身后，推起了轮椅。只是在走出帐篷时，她还是停住了脚步，说了一声：“谢了。”</p>
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</p>
怀朱没有回头，云双照收拾着手里的东西，也没有抬头。</p>
因为不在乎，所以万里江山也可以拱手相让。</p>
不在乎吗？云双照看着手里正在收拾的东西，目光有一瞬迷茫，这些，明明也是她不在乎的。可是她在乎的，又是什么呢？</p>
仙枍看了云双照一眼，抿了抿唇，还是悄悄跟着怀朱走了。</p>
怀朱甚至没有回怀国皇宫，她带着冥隳回到了军队里，让军医替冥隳处理了伤口，然后打包了一些药材。李肆知道了怀朱的决定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，鲜虞浩拿了银票和银两递给怀朱，也保持了沉默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