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枍回到天冥山，又跑到苍旻那里报到了。</p>
来去也没花多少时间，苍旻身前桌子上的百花露水都还没饮完。</p>
“解决了？”</p>
“啊？”仙枍反应过来，“哦，解决了，不是很麻烦。”</p>
苍旻点头，将手里的玉简递给仙枍。</p>
“这是凤凰花的栽种方法，你可以在后山试一试。”</p>
仙枍最近已经习惯了苍旻的作风，抬手接过，愉快地说到：“谢了。”</p>
将玉简收好，仙枍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百花露水，抿了一口之后，她捧着白玉碗，指尖在碗沿微不可见地摩挲着。</p>
仙枍最后还是打破了沉默。</p>
“苍旻，你是不是……不是，我就是想说，你天天没人说话，把话都憋在心里，是不是很难受啊。你看，现在我在你旁边，你可以说给我听嘛，我嘴巴很严，不会乱讲的。”</p>
这一段话，真是越说越乱，说到后来仙枍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尴尬得不行。</p>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</p>
“啊？”仙枍被惊了一跳，“我，我……”</p>
她想说她没有想知道什么，但这很显然是在掩耳盗铃，而且她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苍旻。</p>
所以最后仙枍还是实话实说了：“我想知道，你，和寒子呇的关系。”</p>
原本的问题很难形容，但追根究底，其实只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够了。</p>
但她不知道，苍旻会不会告诉她。</p>
芣苢在一旁，似乎想要阻止。虽然她也不太清楚，但是总觉得并不适合说出来。</p>
“如果你想知道，我会告诉你。”</p>
芣苢没能拦住苍旻，事实上也没有人能改变苍旻的意志。</p>
仙枍也没能反应过来，呆若木鸡地坐在原位。</p>
“为……为什么，”仙枍眨了眨眼睛，“为什么愿意告诉我。”</p>
苍旻放下白玉碗，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波澜。他抬头凝视着仙枍，明明只是一眼，却让仙枍觉得过去了很久，仿佛光阴的长度。</p>
“因为，我心悦你。”</p>
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，也是一个被掩埋了很多年的故事。</p>
天地混沌，未有界限划分时，一座玉山生出灵智，被称为玉妖。其实应当算是山神的存在，却一直被山里的生灵称为玉妖。</p>
他也不在意。</p>
树木扎根于他，花草攀附于他，禽鸟栖息于他。他护佑一山生灵，却从不居功，连天道予它妖界之主的位置，他都没有接受。</p>
既心盛千景，又何必以一界困之？</p>
这是当年玉妖给天道的答复。</p>
可是他最终被人剥去壤皮，拆下玉骨，连自己有没有心都不知道。</p>
而仙枍想知道的秘密就在于此。</p>
苍旻是玉妖最后生出的那颗心。</p>
所以他明明看着这个世间的时间比许多人都要长久，却一直淡漠；所以他明明存在，却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