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，等凰厥察觉到再赶来时，已经结束了。它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安静地待在仙枍身边。</p>
“凰厥，是不是这世上，总是有许多来不及？”</p>
凰厥没说话，它知道仙枍不需要它回答。</p>
仙枍垂下头，抬手在发间一划，裁下一缕青丝，和手里的红线一起，编成了一根长绳，然后缠在了手腕上。</p>
她想起来，当初寒子呇曾送过她一只连理枝形状的玉镯，她当时不解其意，但如今懂得了，却已经是什么都变了。</p>
时间总是来不及的。就像那玉镯，也早就碎了。</p>
仙枍收拾了天冥山，很多东西都保留了苍旻还在时候的模样。</p>
她不知道苍旻还会不会回来，但她会一直等下去。</p>
她修了这么久的仙，到头来却发现，唯一得到的不过是能伴他长生罢了。还好，她还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去等他归来。</p>
有天帝旿来到天冥山，见仙枍坐在当初苍旻坐的位置，盯着棋盘，手边还放了一本棋谱，心中难免动容，因为他很清楚，苍旻很难回来了。</p>
“朝歌。”</p>
仙枍循声抬头，应到：“兄长。”</p>
帝旿走到她对面坐下，指点了几处错漏，问：“你还在等他？”</p>
仙枍微微蜷起手指，却没有直接回答，她微微垂眸，道：“我曾经问过很多人，天道是什么，冥王说是生死有命，天后说是方圆之外的规矩，火莲告诉我是事在人为。”</p>
她将棋子落在棋盘上：“而我觉得，天道有情。”</p>
“所以，我会等他，直到消亡为止。”</p>
帝旿没再说什么，他陪仙枍下完了一整盘棋。过去了这么久，仙枍的棋艺仍然一点长进也无。</p>
又过了一段时日，仙枍听闻叶深又修成了人身，便将那支缀着红珊瑚珠子的步摇还了回去。顺便知道了妖界最近的状况。</p>
据说水族之主在陆上一夜消失，水族找上沈见秋讨要说法，却被陆上一众妖族要求接受他们妖王沈见秋的统领，水族自是不愿，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。</p>
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上古大妖，轻轻松松就把他们给收拾了一遍，然后成了新一届的妖界之主，统领水陆两妖族，被奉为妖君。</p>
而妖王沈见秋不知所踪，据说心有不服，找地方修炼去了。</p>
只是妖君神龙见首不见尾，传言经常在睡觉，也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。</p>
仙枍摇首，不禁笑了笑。</p>
回来的时候，刚好遇见了寒子呇，对方在天冥山上等她。</p>
仙枍愣了一下，然后了然，问：“是来取折骨扇的吗？”</p>
寒子呇轻笑了一下，笑容却没有往日那般明朗，他说：“先放在你那里吧，这次是来与你告别的。”</p>
仙枍准备去取折骨扇的动作一顿，道：“为何？”</p>
寒子呇嘴角的轻笑带着一丝苦涩，也带着一丝清醒。</p>
“我想去找暮雪了。”</p>
这是一个仙枍未曾想到的答案。</p>
“帝旿说，她会在人界不断轮回。”</p>
其实暮雪当初是抱着必死的心的，但帝旿和仙枍到底不忍。暮雪只是承担了她不该承担的东西而已，这一切事情的责任并不仅仅在她，所以他们想方设法救回了暮雪，把她送入了轮回。</p>
但愿轮回能消弭她的仇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