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学永俯身把小妻子捞在怀中,用干爽的毛巾给她擦头发,富娇绷着白净的脸,两腮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:“你别管我,我俩就是逢场作戏,以后你走你的,啊——”
她还没说完,头皮倏然一痛,被迫的仰起头,却也对上周学永的眼睛,富娇泪汪汪的抽噎道:“你弄疼我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周学永笨拙的松开手,刚才听见她的那些话,手随心一块收紧,弄断她的头发,他也是第一次给女人擦头发,太难了。
周学永垂眸,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富娇,十几年过去了,她一点都没变,脸蛋白嫩,生了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,一如当时天真撒泼的娇小姐。
不像他,已经老了,两鬓都已经有了许多白发,结婚之前,是妹妹用染发膏把他的发重新染黑。
“娇娇”周学永见她要躲,伸出手托起她的脸,黑眸深邃不见底,柔情如水散开:“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说离婚这样的话,我老了,受不了这样的话,连你都不要我,别人就更不会要我。”
他的脸蹭着她的额头,富娇泪眼连连,双手攀上新婚丈夫的脖子:“是你先那样的。”
“别哭。”周学永低头亲亲她的嘴角,声音喑哑暧昧:“被家里人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。”
富娇抹掉眼泪:“地铺都打上了,还说没欺负我?”
“娇娇”
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,嗯?
他想问,一双柔软的唇贴上来,把他的话堵得无路可去,那不如斩关夺隘,片刻后,两个人额头顶着额头,轻轻地露出笑容,紊乱暧昧的气息相互交织。
周学永:“睡觉。”
富娇抿唇:“这床挺大的。”
“嗯,挺大的。”
对了,他的娇小姐,不只是天真,还很大胆。
黑暗里,谁都没提起。
一直把生活过得乱糟糟的富娇,为什么会把睡衣叠得整齐的放在床尾,她也没问,要打地铺的周学永为什么会拿着毛巾进来。
*
结婚是一件很累的事。
昨晚周学永给富娇彻底擦干头发,两个人相拥而眠,睡到半夜,娇小姐就把被子全部抢走,团成一只虾米的形状。
周学永:“”
叹气。
早上五点多一点,晨光透过红色的窗帘,洒在婚床上的两个人,不一会儿,小别墅的院子里传来二胡的声音,淅淅沥沥,如春雨落屋檐,忽然,转轴拨弦,曲调翻转,雨滴如豆大,嘈嘈切切的落在万物上。
房间里的富娇翻了个身,用被子蒙住头,滚到周学永的怀中,嘴里哼唧几声。
“我的小外甥女在练二胡,这是我妹妹家每天早上的传统,吵到了?”周学永清润的嗓音响起。
富娇眼睛都舍不得睁开,无声的摇了摇头,挺好听的,像昨晚那场大雨,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,用力的挤进来。
恍惚中,只觉得与她紧身相贴的男人身体渐渐的紧绷起来,似乎富娇猛然睁开眼睛,抱着被子往后挪挪,视线逐渐往下,直到——
“哎呀!”
周学永:“”
十几分钟之后,他一身水汽的走进来,手里还拎着一条洗干净的内裤和短裤,挂在窗户的把手上。
富娇憋笑:“还湿着呢,干嘛挂在房间里?”
“挂在外面,你想让全家人知道我一大早上洗内裤?”周学永来到她身边,抬手捏了捏她的脸:“起来,一会儿孩子们起来用卫生间,你可争不过他们。”
“你不会帮我?”
“好!”周学永抱她起来:“帮你洗脸刷牙。”
说着,就要往外走,富娇吓坏了,连忙手刨脚蹬:“别出去”
两个人跌在床上,笑作一团。
果然,像周学永说的一样,富娇正抹香香的时候,卫生间的门就被砸响,小灿阳在外面喊:“舅妈,你快点,我要憋不住了。”
富娇连忙出去,问他要不要帮忙,灿阳一本正经的摇头:“舅妈,我是男孩子哦,你不可以看,关门啦。”
富娇觉得好笑,转身之间,看见周学永靠在楼梯口,笑意晏晏的看着自己。
“下楼吃饭。”
作为新媳妇的第一天,富娇有些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