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</p>
她能承受得住吗？</p>
不能......</p>
怡姐儿是她的命根子。</p>
她自己可以死，怡姐儿不能。</p>
闭上双眼，赵姨娘不再去看那婆子哀求自己的可怜眼神，尔后，轻轻摇头。</p>
“唔......唔......”</p>
以为自己有一线生机的婆子见此，眼里的光瞬间湮灭，彻底陷入绝望。</p>
很快，婆子拖走。</p>
卫姮用眼神示意碧竹去扶一把吓到了赵姨娘，自己则快步往小厢房里走去。</p>
甫一进去，热浪扑面而来，卫姮旋及沉了脸。</p>
西院，说是院，实则不过三间屋。</p>
左右两边各一间小屋，中间则是小小正堂。</p>
左边是怡姐儿的闺阁，没有临窗的炕头，用三合叶连漆旧屏风隔着，最头面，便是一张同样掉漆掉色的破旧一进拨步床。</p>
床上，面白如纸的怡姐儿一动不动躺着，若非能见她胸口微微起伏，卫姮差点以为怡姐儿已经去了。</p>
上了拨步床，卫姮手指搭在怡姐儿瘦小的手腕。</p>
眉心已蹙紧。</p>
站在床边的赵姨娘见此，心儿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，“…二姑娘，怡姐儿她......”</p>
“不好。”</p>
卫姮冷冷回道，“本就娘胎不足，如今心力交瘁，气短梦多，夜夜难安，恐有早夭之祸。”</p>
什么！</p>
赵姨娘骇到立马不稳，若不是碧竹一直扶着她，这会子只怕都摔出拨步床了。</p>
“碧竹。”卫姮沉沉扬声，“银针。”</p>
“是，姑娘。”碧竹又说了一句姨娘您站好，取下斜挎肩头，是桃红前两日孝敬上来，绣着青竹的挎包，打开，将针灸包拿出来。</p>
细细的银针很快扎在怡姐的人中、额角两侧。</p>
接着，又取了左右两手的少商、商阳两穴，扎针放血。</p>
随着少商、商阳两穴慢慢放血，晕厥的怡姐儿突然用力咳了起来。</p>
一声接一声。</p>
卫姮的眉心渐渐松开，人醒了。</p>
“怡姐儿，怡姐儿啊......”</p>
双腿还在发软的赵姨娘她不敢靠近过去，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妨碍了二姑娘，只能靠着立柱，抽泣喊着。</p>
“姨......姨娘......”</p>
眼帘微动的怡姐儿听到了赵姨娘的悲泣声，声音微弱地回应。</p>
姨娘胆小，一颗又全扑在她身上，她若出事定会要姨娘的命，得让姨娘安心些才成。</p>
懂事的怡姐儿使抬眼，“我......我没......没事......姨娘，别......别哭......”</p>
赵姨娘心都要碎了，捂着嘴唇，泪如雨下。</p>
“怡妹妹，暂别使劲睁眼。”</p>
卫姮柔声，淡冽的嗓音犹如消暑除躁的甘泉，顿让忧心的五姑娘卫妙怡精神一振。</p>
“二姐姐......二姐姐......”</p>
她欢喜喊着，微弱的声音比刚才稍大了些。</p>
卫姮取了她额边的银针，“嗯，是我。”</p>
银针递给碧竹，自己则扶起怡姐儿坐好。</p>
手刚搂住怡姐儿的肩膀，卫姮便抿紧了嘴角。</p>
太瘦了。</p>
瘦到身上没有几两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