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7章</p>
夏元宸观其神色，确实见她没有埋怨自己，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。</p>
没有生气就好。</p>
他昨晚一直在想，如果她要生气，他该怎么哄好她。</p>
想了一宿，想到的是：给她一把剑，劈自己一剑。</p>
堂堂王爷，在自己心仪的女郎面前，除了患得患失以外，还有些小小的卑微。</p>
没有再说老昌王，夏元宸笑道：“说来，你这是第二次救我了。”</p>
卫姮抬眸，“殿下说的是漠城大役吗？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夏元宸颔首，“那一战，我与你父亲勇侯毅侯被敌军的驱狼师用狼群困住，血战三日方等来援军。其中，援军里就有你。”</p>
提到往事，卫姮忍不住想到了过世的父亲。</p>
眉宇间便有了淡淡悲伤，“那一战，后来父亲告诉臣女，是殿下为救他才被毒狼所伤，殿下才是臣女和父亲的救命恩人。”</p>
女郎的声音里有了萧瑟的伤感。</p>
那一战，死了很多将士。</p>
也是那一战，重创羌人，守住了漠城边关的平安，守住了大邺的疆土。</p>
脑海里，那一战的画面伴着血腥呼啸而过，夏元宸放在膝头上的双手，手指蜷紧少许。</p>
“你父亲为我麾下，身为将帅本就有责带着将士们平安归家。”</p>
可还是有许多将士战死了。</p>
敏锐如卫姮，听出凌王隐瞒在平静之下的压抑，她低声道：“刀剑无眼，上了战场更是生死难料，殿下已经很厉害了。”</p>
那一战，或许也是凌王的噩梦吧。</p>
毕竟，那个时候的凌王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儿郎。</p>
身为皇子，没有像其他皇子那样留在上京，享着万民供养，反而脱下锦衣华服去了最苦最凶险的边关，靠着本事，成了将士们心里的神明。</p>
凌王殿下，真的很厉害。</p>
如公孙宴所说，救他，是在救大邺。</p>
她深信不疑。</p>
而上一世，公孙宴嘴里那位他没有救过来的贵人，可能就是凌王殿下。</p>
心口处似被针扎了一下，有些疼，有些闷。</p>
这一世，她得救凌王。</p>
他不该死在这种几近带着耻辱的奇毒里。</p>
耳听，传来儿郎低沉的嗓音，“当年我受伤，也是你救了我。”</p>
卫姮道：“当年臣女女扮男装，不曾告诉殿下，望殿下恕罪。”</p>
夏元宸寒眸幽深，“你救了我，何罪之有，是我多谢你才对。可惜，当年我尚在昏迷，并不知医治我的小兵是你。”</p>
“直到前阵子，我方从血六嘴里知晓，当年救我的小兵是你。此次，又是你出手救我，卫二，你救我两次了。”</p>
卫姮道：“殿下这些年一直为守护大邺而战，臣女救殿下，是臣女的本分。当年，父亲还曾对臣女说过，殿下是守护大邺黎民百姓的神明，”</p>
神明？</p>
夏元宸神色一怔。</p>
他如果是神明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将士死在他眼前。</p>
好在，他没有辜负死去的将士们，他守住了漠城，也守住了他们想要守住的大邺边疆。</p>
珠帘外传来方嬷嬷的声音，打破暖阁里的低沉，“殿下，姑娘，可要摆膳？”</p>
该到用午膳的时候了。</p>
本该分桌而食，夏元宸淡道：“不必如此麻烦，一道吧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