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9章</p>
天色，渐晚。</p>
碧竹轻轻关上推开的窗棂，眉头紧锁的她，露出一丝担忧。</p>
时候不早了，为何姑娘还没有回来呢？</p>
“咚咚......”</p>
几声敲门声过后，老驿卒苍老的声音传来，“姑娘，时辰不早了，可否给几位外出的大人备晚膳？”</p>
碧竹没有开门，隔着门叶子回了老驿卒，“备下吧。”</p>
“是大人们将要回驿站了吗？”</p>
老驿卒说完，解释道：“非小的多嘴，若大人们迟归，晚膳准好后需得柴火小火温在灶台里，驿站柴火不足，小的怕风雪不停，柴火短缺，会让大人们吃苦。”</p>
大冬天的最忌取暖的柴火短缺。</p>
碧竹听到眉心皱更紧了。</p>
官驿里怎么连柴火都短缺呢。</p>
外头的老驿卒好像猜到碧竹心里所想，“姑娘恕罪，柴火采卖都是按往年的量办下。驿站银款一向不足，一时凑不出余银再采买柴火了。”</p>
意思是，今年柴火的例份和往年一样，没想到今年风雪天突然多出人要用，柴火自然就不够了。</p>
也没有银钱去多买。</p>
柴火也得省着用才成。</p>
碧竹方想起巴县的官驿很穷。</p>
开了门，掏出十两银子给老驿卒，“官爷，我家姑娘许是在外头玩太高兴，一时忘了时辰。晚膳还劳官爷先备着，温好。少了的柴火银子，我们这边出。”</p>
总不能等姑娘回来，晚膳还没有备好。</p>
老驿卒没有接银子，驼着背，客客气气地回了碧竹，“姑娘，小的上峰孙大人，今日出门采买柴火至今未归，想来是大风雪天，就算是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柴火了。”</p>
这个，碧竹是真没有想到了。</p>
有银子都买不到柴火。</p>
“难不成往年给驿站送柴火的农户家中不会囤多些柴火吗？”</p>
上京城的卖柴的农户都会特意收拾一处，专用来囤柴火，就等着有些大户人家管家登门呢。</p>
那时的柴火还能卖出一个好价钱。</p>
老驿卒知晓碧竹是外头来的，不知巴县的规矩。</p>
解释道：“回姑娘，巴县每户人家的柴火都自有定量，进山次数、人数也有定量，每家每户都不能超额，违约轻则惩银，重则打入大牢。”</p>
什么！</p>
还有这等事？</p>
碧竹是闻所未闻。</p>
这种规矩怎么定的？</p>
有违天理。</p>
南面的客房门打开。</p>
一觉睡醒，养足精神的明远庭走过来。</p>
他已经在屋里听了好一会儿了。</p>
“老丁。”</p>
沿着连接东西南边四面的回廊走到老驿卒面前，先朝碧竹微微颔首，</p>
碧竹朝明远庭行了礼，喊了一声“明副统领。”</p>
明远庭示意碧竹回屋，尔后才对老驿卒淡道：“走，我随你去后厨准备晚膳。”</p>
老驿卒身形一顿，弯腰更低了，面上露出惶恐，“哪能让大人下厨，小的这就吩咐后厨准备晚膳。”</p>
“带路。”</p>
明远庭没有多说，言简意赅阻止老驿卒劝说自己。</p>
老驿卒没有法子，只能在前面带路。</p>
吹灌到回廊寒风有些大，让本跛足的老丁行走得更加慢了。</p>
一步拖一步，有时候身形还会被风吹到踉跄。</p>
谁也没有发现，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将几人的对话、举止一一看在眼里，一直等到老丁和明远庭离开，方收回视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