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9章</p>
也不问卫宗炎到底何时突然心事重重。</p>
自家老爷是个能隐忍的，也是个有筹谋的，她不过是内宅妇人，不该问的不问。</p>
真要同内宅有干系，无须多劝老爷自会同她说出来。</p>
卫宗炎擅画飞禽走兽，又尤爱画虎、画鹤。</p>
今日画的是虎。</p>
且是猛虎下山，有气吞山河，万物匍匐之势。</p>
“来，夫人，看看为夫此画如何？画工可有精湛？”</p>
将那一气呵成画好的猛虎下山图展开，荆氏手心不禁一紧。</p>
“老爷......”</p>
低低喊了一声，又似想到什么，步伐不乱缓缓走出东梢间，“代嬷嬷。”</p>
暖阁里的代嬷嬷过来，荆氏往屋外使了个眼色，代嬷嬷心领神会微微颔首，打起帘子走出去。</p>
不消一会儿，听到去了外头的代嬷嬷淡道：“你们几个都到院里头候着吧。”</p>
一句话便把下人全部打发，由代嬷嬷亲自守在外头。</p>
屋里，荆氏这才笑道：“此画妾以为可以装裱垂挂书房了。”</p>
“哈哈哈，不妥，不妥，夫人若喜欢便收着吧。”打着笑的卫宗炎从书案边走出来，又搀扶荆氏坐上高椅，“夫人，为夫有一事需与夫人商议，也请夫人一并拿个主意。”</p>
猛虎下山，此图用意已不言而喻。</p>
坐好的荆氏心里隐隐猜到了些，“老爷请讲。”</p>
“岁姐儿的婚事，还是放在上京吧。”</p>
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弯弯绕绕，卫炎宗又素来看重荆氏，凡事都会同荆氏有商有量，“为夫昨夜里思量许久，姮姐儿为何突然抬举岁姐儿，其中只怕是有深意。”</p>
有深意？</p>
什么深意？</p>
荆氏还真没有想那么多，“老爷想到是何深意了吗？”</p>
她虽为姮姐儿的长辈，可每次在姮姐儿面前，总有一些不自在。</p>
是那种，身为长辈处处不如晚辈的尴尬。</p>
姮姐儿做什么，瞧着简单，往往背后总有更长远的打算，一环接一环，心思之缜密令人咋舌。</p>
一直觉着岁姐儿算是顶顶聪明了，可在姮姐儿前面便显稚嫩了。</p>
但，她是真没有想到姮姐儿抬举岁姐儿是有深意。</p>
“夫人可还记得七嫂对二嫂说过的一句话？”</p>
二嫂说过的话可太多了。</p>
心里七上八下的荆氏便道：“老爷快莫同妾身打哑谜了，妾身心慌。”</p>
卫宗炎笑起来，“莫慌，是好事。七嫂曾说，二姑娘的婚事谁也做不了主。夫人，你说......七嫂为何会这般说呢？”</p>
“姮姐儿是侯府贵女，她的婚事连亲生母亲、家中长辈都不能做主，里头会有什么内情呢？夫人，可有想过？”</p>
荆氏垂眉思量，抽丝剥茧地回想起每一桩同姮姐儿有关系的事儿。</p>
卫宗炎也没有催促，先让妻子好好想，以妻子的聪慧定能想到个中关键。</p>
一碗鸡丝米粥吃完，他便听到妻子说出两个字，“禁庭。”</p>
卫宗炎顿时朗朗大笑，“吾妻，甚好！”</p>
没错，就是禁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