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光义张弓搭箭，羊一对此无动于衷。以他的武术造诣，岂能看不出赵光义箭锋所指并非是他？</p>
弓弦响过，福宁殿内瑟瑟发抖的红衣女子连声哀鸣还未来得及发出，便被飞矢将咽喉和颈椎对穿，登时香消玉殒。</p>
自古祸水善红颜，羊一不知道赵匡胤成为赵光义口中的‘魔君’与这二位女子有何关系，但显然他此时要拿她们当做皇兄之死的祸根。用她们的血和生命，达成一部分政治目的。</p>
赵光义再满弓弦，殿中绿衣女子却不想死，她轰然拜在羊一身后。</p>
“仙师救我。民女无枉，乞仙师活命。”</p>
民女？难道她并非皇宫嫔妃？是一出荒淫昏君强抢民女的戏？</p>
羊一身体阻隔，赵光义这一箭便射不出去。</p>
羊一问绿衣女子：“你是何人？”</p>
“民女周缨络，乞仙师救命，民女愿跟随仙师修研道法，求仙师应允。”</p>
这一句‘仙师救我’，让羊一想起了二百四十年前武蕙青的‘郎君救我’，触景生情，油然而生恻隐。何况此女子极其美貌，在羊一的审美观里，她的容貌甚至超过了两百多年前的杨玉环。</p>
美人梨花带雨，何人能不动心？</p>
羊一转而问向赵光义：“你要杀我？”</p>
赵光义连忙松弦垂弓。“岂敢。”</p>
“那你也不要杀她，让我带她走。”</p>
“全凭仙师吩咐。”</p>
其实赵光义在最开始打算请求羊一助他弑兄之时，的确有一丝在事成后灭口并推诿凶手的企图，但此念头并不强烈。</p>
赵光义很清楚羊一并不想参与世间的纷争，他虽然不修道，但实际上远比陈抟更出尘。这样一个方外之人，只要你别去招惹他，基本是无害的。</p>
更何况17年前孟塬那一场车轮大战，让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记忆犹新，羊一的悍勇和无敌，实在是他们生平所见。如同传说中的项羽、冉闵、史万岁和李存孝，那一天的羊一同样杀神在世。</p>
事成后杀死羊一应该能做到，但他的反抗势必会波及整个汴梁，不知道到时会有多少人又被他杀死。而且赵匡胤一旦死去，有太多事情远比羊一是生是死更加重要得多。</p>
所以赵光义在这件事情上，一开始是很犹豫的。</p>
让他彻底放弃灭口羊一的念头，是在小木屋里见到了袁天纲和张果的牌位。</p>
赵光义很清楚陈抟并没有羽化升仙，因为是他亲手把陈抟的尸体葬在了华山毛女峰下的张超谷。可他却不确定羊一是不是神仙，一个能给两三百年前的袁天罡和张果当师弟的人，即便不是神仙，也决不可轻易杀之。</p>
于是，羊一带着周璎珞安然走出了大宋皇宫，走出了东京汴梁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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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萨蛮</p>
花明月暗笼轻雾，今宵好向郎边去。</p>
刬袜步香阶，手提金缕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