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器对撞声，劈砍人体声混在一起，一朵朵血红绽放，飞洒、坠落，血腥中带着诡异的绚丽。</p>
“唏律律……”</p>
一匹战马被砍断马腿，发出一连串悲鸣，因冲势太猛，疾驰状态下的它，直接打着横斜飞出去。</p>
“砰砰砰……”</p>
数位元军被战马扫中，筋骨断裂，大口喷血，不待他们挣扎，下一刻就被明军碗口大的马蹄践踏，最后被硬生生踩成肉泥，踩进了泥土里，肥沃草原。</p>
明军紧握长矛，挥舞刀剑，嘶吼着和元军玩命，无一人迟疑，后退。</p>
不是他们个个英勇，且悍不畏死，而是在这种情况下，但凡有一点迟疑，就会被身后的大军撞到，然后，踩成肉泥。</p>
退，必死！</p>
冲，尚有一线生机。</p>
既然退不了，那就冲吧！</p>
他们压抑了太久，携带着对元军滔天的怨气，悍然迎了上去，所有的憋闷在这一刻集中爆发。</p>
“杀……！”</p>
明军红着眼大吼，兵刃在战马迅猛的冲势下，变得异常锐利，哪怕穿着皮甲的元军挨上，也是非死即伤。</p>
想当年金戈铁马，气吞万里如虎；不外如是。</p>
明军气势如虹，战意滔天。</p>
“咔嚓嚓……@#￥……”</p>
兵器折断声，士兵惨叫声，战马嘶鸣声……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，谱写着残酷的战曲！</p>
震撼，太震撼了。</p>
李青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，血腥、悲壮、恢弘……视觉冲击力无与伦比，任何文字描述，都显得苍白。</p>
这是真实的战争，远不是史书上寥寥几笔：何年何月、何战、死伤几何，那般平淡。</p>
打仗会死人，这个道理李青当然明白，战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如此高效的死人，还是令他有种莫名的胆寒。</p>
李景隆都看傻了，这个十六岁的少年，头一次感受到了战场的残酷，而非兵书、史册那般，只记录主帅是如何英明神武，如何用兵如神。</p>
他第一次觉得士兵是如此伟大，他们很普通，史书不会记载他们，即便战死，史官最多记录一个伤亡数字，他们只是这个数字中的一员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。</p>
抛头颅，洒热血，这话他常听人说，甚至自己也说过，但真正看到这一幕，他才明白有多残酷，多震撼。</p>
李景隆紧握拳头，一字一顿道：“辉煌属于每一个人，而非只是主帅、大将！”</p>
蓝玉诧异地望了他一眼，却出奇的没有奚落，更没有反驳。</p>
战斗持续进行着，每一分，每一秒都在收割着生命。</p>
庆幸的是，优势在明军！</p>
双方都是骑兵，但一方携着无匹的冲势，另一方阵型还未来得及摆好，仓促应战，结果可想而知。</p>
更重要的是，明军的战斗意志以及士气，太旺盛了。</p>
而元军，则士气低迷，更多的是惊慌和不可置信。</p>
他们实在没想到，明军敢进入荒漠，更没想到会打上门来，人突然面对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，都很难瞬间平静下来，从容面对。</p>
战场之上，每一分，每一秒都极其宝贵，元军仓促应敌，太吃亏了。</p>
局面逐渐明朗，胜利的天平越来越倾向于明军。</p>
却在此时，一直冷静观察战场局势的蓝玉开口了。</p>
“变阵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