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头上燃上火把，城下将士目视远方，准备着随时到来的决战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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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更天。</p>
“嗒嗒嗒……！”</p>
碗口大的马蹄踏在地面上，发出的声音沉闷，成千上万连成一片，大地都在震动。</p>
“来吧！”</p>
于谦深吸一口气，目光湛湛，正欲转身下城，却被锦衣百户拦住。</p>
“呵呵……大人勿怪，皇上说了，您要统筹全局，千万不能有事。”</p>
一群锦衣卫将于谦团团围住，不让他去战场。</p>
战场之上，莫说于谦一文官，便是身经沙场的老将，在面对铁骑的冲锋下，也不敢保证能安然无恙。</p>
于谦默了下，没有意气用事，他的责任不止是守住德胜门，京城九门的防务都要他负责。</p>
“唉…”于谦捶了下城头垛口，下令道：“锁城！”</p>
“锁城，锁城……”百户见他肯配合，连忙下令。</p>
人家不让他难做，他也不能让别人难做才是。</p>
‘嘎吱吱……！’</p>
厚重的城门闭合，负责坚守的将士们再无退路可言。</p>
近了，又近了……鞑靼骑兵风驰电掣，携无匹之势杀来。</p>
在这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，骑兵的强悍不仅是战力方面，还有心理震慑，单是那万马奔腾气势，还未开打，便已占据上风。</p>
‘哒哒哒……’随着距离的缩短，声音越来越大，宛若擂鼓一般捶在明军将士的心脏。</p>
这些作战的明军，有很多只是屯田兵，说难听点儿就是庄稼汉。</p>
他们是受过训练，但几乎没上过战场。</p>
回头望了眼紧闭的大门，他们面露绝望，后路已断，唯有向前！</p>
“结阵！”</p>
主将的军令通过旗手传达下来，各个分队将官接到指令，立即下达命令，军令自上而下，传达给每一个士兵。</p>
这一场战斗，所有人都没有退路。</p>
他们如浪潮一般，被迫推着往前，被迫聚在一起，被迫上阵杀敌，被迫扛起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担子。</p>
没有人想死，但他们的命，他们自己做不了主。</p>
‘唏律律……’高速移动下的鞑靼战马，被拒马桩绊倒，打横飞出去好远，嘶鸣声不断。</p>
不少鞑子也因此遭殃，被摔得筋骨俱断而亡。</p>
战斗还未正式打响，他们就减员了一部分，但这只是暂时的，很快拒马桩就被冲破，鞑靼直面冲杀而来。</p>
“杀……！”将官的指令再次下达，“后面的人只能上前，前面的人不想走，却被推着不得不往前走。”</p>
“铛啷啷……噗噗！”</p>
骑兵和步卒的较量，结果可想而知。</p>
刚一接触，明军前端的方阵就被冲得不成样子，甚至有人直接被顶飞，半空中鲜血喷洒，极其悲壮。</p>
更悲壮的是被践踏而亡，在马蹄一遍又一遍踩踏下，被踩成肉泥。</p>
刚一接触，鞑靼就表现出了极强的战力，将蒙古铁骑的优势发挥到了绝巅。</p>
但好景不长，这种优势并未持续太久，在明军以方阵肉盾的阻挡下，鞑靼骑兵的冲势被放缓，接着被暂停。</p>
然后，便是明军的反击。</p>
‘砰砰砰……！’首先是方阵中央的神机营发威，接着，是阵型后方的火炮齐射。</p>
炮弹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的抛物线，而后轰然爆炸。</p>
‘轰轰轰——！’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