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下，“还有，以后别再叫他大兄弟了，不然你跟你爹相聚的时间，会大大缩短。”</p>
朱高煦：“……”</p>
“对了，我那事儿你给皇帝说了吗？”朱高煦问，“现在都换皇帝了，新皇帝还认不认了？”</p>
李青点头：“新皇帝宅心仁厚，你到底是他长辈儿，想来不会拒绝，我只是提了一嘴，但真正定下得当面说。”</p>
“用我去京师吗？”</p>
“身体条件允许的话，还是去一趟比较好，反正你早晚要去。”李青说道，“你不想在活着的时候，去拜祭一下太宗吗？”</p>
“我拜祭他？”朱高煦冷笑连连，“我这辈子被他害的还不够惨吗？”</p>
李青默然：“其实，他也是为了大局稳定；</p>
你爹他不是个好人，更不是个好父亲，但从帝王的角度来看，他很优秀，远比绝大多数帝王都优秀；</p>
你要体谅一下他，他不仅是你父亲，他更是大明的皇帝。”</p>
说实在的，朱棣这辈子真心不容易，如果可以，李青也想化解一下父子矛盾，尽管朱棣已经不在了，但朱高煦还活着。</p>
这个疙瘩能解开，无论是对死去的朱棣，还是活着的朱高煦来说，都是值得庆贺的事。</p>
“老二啊，这么多年了，你还没有释怀吗？”李青轻叹，“你对皇位都释怀了，为什么不能对他……”</p>
“行了行了，不说这个了。”朱高煦有些烦躁，“我没那么大度，他把我坑这么惨，我才不会原谅他。”</p>
“随你吧。”李青无奈笑笑，“对了，到时候你希望葬哪里？”</p>
“皇陵！”</p>
“废话，我问的是离谁更近一些，太宗、仁宗、还是宣宗？”李青问。</p>
朱高煦起身道：“我还没想好，到时候再说吧。”</p>
“说好喝酒，却弄了我一肚子气，真是的……”他拄着拐杖，愤愤离去。</p>
望着他的背影，李青轻轻笑了：憨憨终究释怀了。</p>
太宗、仁宗、宣宗，看似多选，实则只是单选题，老子、大侄子，都不是憨憨的菜，只有仁宗可选。</p>
但憨憨并未选仁宗，由此可见，他心里还是承认并认可父亲的。</p>
李青辛酸又欣慰，最后化作一声长叹，好似了却了一桩夙愿。</p>
不知不觉中，他已经扮演起大家长的角色，既是大明的大家长，又是朱家的大家长。</p>
这一点，李青本人都不自知。</p>
这么多年下来，他已经完全融入了大明，看问题不再以后世的眼光来看，也不再以后世的标准要求大明。</p>
他明白，这不现实，更不可能。</p>
这个时代的人们，上到皇帝，中到官绅，下到百姓，都被数千年来的封建思想腐蚀透了，观念被严重禁锢，形成了强有力的规则壁垒。</p>
想打破？太难太难了！</p>
且如果没有更好的承接方式，打破不但不会变得更好，反而会更差。</p>
他这个后来人，也只能在现有的规则中做事，有余力时，尽量想办法做出细微改变，以润物无声的方式，潜移默化的改变。</p>
但这，需要的时间太久，比把草原纳入大明版图的难度，要更大。</p>
…</p>
ps:今儿两章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