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汪直声音发抖，咽了咽唾沫，问：“敢问皇上，什么时候……出兵？”</p>
“最迟两个月后。”朱见深道，“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准备，莫走漏了风声。”</p>
兵事不比其他，不能临时委任，必须要让人提前做好准备。</p>
不过朱见深也不担心走漏风声，飞黄腾达的事，换谁也不会满世界嚷嚷。</p>
“奴婢遵旨。”汪直磕了个头，问道：“皇上要见他吗？”</p>
“现在不见。”朱见深道：“他是配角儿。”</p>
一句话，让汪直本就激动的心直接沸腾起来，简直都要……颅内高潮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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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直退下后，朱见深又召来万安。</p>
朱见深果断干脆道：“万安，找些人弹劾边将走私。”</p>
“臣遵旨。”万安能力一般，却很上道，且对自己的能力、立场有着深刻认知，他就皇帝一马仔，只要听话就成。</p>
皇帝不说，他便不问，照做就是了。</p>
在他的运作下，弹劾边将走私的奏疏很快就摆满了朱见深的御案。</p>
朱见深勃然大怒，急召宣府、大同等边镇重地总兵官进京。</p>
后者接到圣旨，心虚的不行，却也不敢抗旨，提心吊胆地来了京师。</p>
朱见深没有直接降罪，也没有让厂卫彻查，只是说接到弹劾奏疏，召众卿来问上一问，可有走私之举。</p>
一见这架势，众总兵当即喊冤，死不承认走私事实，并向文官集团发难。</p>
你们自己屁股都不干净，也好意思弹劾我们？</p>
老子再怎么着，还有守土之功呢，就算没有功劳，那也有苦劳啊，你们这群整日风刮不着，雨淋不着的酒囊饭袋，也有脸说俺们？</p>
文官武将明里暗里斗了百余年，天然不和，本来逐渐缓和下来的矛盾关系，再次进入水火不容阶段。</p>
文官集团心里苦，他们知道自己是被当枪使了，却也不好明言，也不想明言。</p>
一来，他们确实看不起武将；二来，他们的走私贸易遭受了重创，自然乐意见武将吃瘪，不然心里总不得劲儿。</p>
再一个，成化帝虽说不讲武德，却很重视规则，一般不轻易打破，拿他们当枪使，自会给予一定补偿。</p>
于是，双方一言不合就掐上了。</p>
文官人菜瘾大，撸胳膊挽袖子就想来个武斗，结果却被……朱见深给阻止了。</p>
就你们那体格，行吗？</p>
朱见深乐意看到京师高官跟边镇重地的武将关系不合，却不想两方成为死敌，他要的是制衡，不是不计成本的内斗。</p>
于是，他这个始作俑者，反而做起了和事佬。</p>
安抚完双方，朱见深这才道出最终目的。</p>
任都察院右都御史王越，提督军务！</p>
这是个极为反常的政治信号，不仅武将愣住了，文官也觉得不可思议。</p>
皇帝这是吃错药了吗？</p>
来不及细想原因，他们立即无脑站队，高呼皇上圣明。</p>
武将不满，这是在剥弱他们手中的权力，自然是要反对。</p>
这次，不用朱见深说话，文官就帮他说话了。</p>
他们倒也没直接吵，而是促请皇帝彻查走私贸易之事，只一句话，便堵住了这些大将们的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