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声响起……</p>
朱祁镇一脸欣然，轻声呢喃，“又是新的一年。”</p>
是啊，又是新的一年，眨眼，都成化二十三年了……李青叹息。</p>
“先生，婉清。”朱祁镇唤了声。</p>
二人凝神，看向他。</p>
朱祁镇嘴角牵起一抹笑，“我有些累了，想睡会儿。”</p>
“爹……”</p>
“睡吧。”李青点头，温声道：“做个美梦。”</p>
“嗯…。”</p>
朱祁镇又看了女儿一眼，缓缓闭上眼睛，面容安详……</p>
朱婉清不说话了，垂着头，不停剥着瓜子，碟子都盛满了，她也不停，剥完瓜子剥花生……</p>
天亮了。</p>
朱婉清停下来，她已经没有可剥的了。</p>
“李叔。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“爹爹他……这觉睡的可真香啊。”她瘪着嘴笑，似是想求证什么。</p>
李青点点头，“是啊，睡得很香。”</p>
朱婉清默了下，“快该吃药了，要叫醒爹爹吗？”</p>
“让他好好睡吧。”李青将他从软椅上抱起，放回榻上，转头道：“熬了一夜，你去休息吧。”</p>
“侄女不困，一会儿还要服侍爹爹吃药呢。”</p>
“去睡吧。”</p>
“侄女不……”</p>
朱婉清话到一半，便没了下文。</p>
李青收回手，抱着她去了偏殿，将她放在榻上，又为她盖好被褥，接着回了长乐宫。</p>
“来人。”</p>
值班的小太监们涌进来，恭敬道：“神医吩咐。”</p>
李青平静道：“速去禀告皇上，太上皇驾崩了。”</p>
“啊？”</p>
四个小太监瞳孔地震，继而脸色大变，顷刻间，哭出声……</p>
“太上皇驾崩啦~”</p>
刺耳尖叫声传得好远好远……</p>
~</p>
朱婉清幽幽醒来，却发现自己在连家屯儿小院的西厢房。</p>
“婉清你可醒了，快吃点东西吧。”</p>
“宏哥。”朱婉清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聚焦，“你什么时候来的啊？”</p>
李宏温柔道：“年前腊月来的，婉清，吃点东西吧，你都睡一天一夜了。”</p>
“这么久了么…”朱婉清忙掀开被子，大雪的天，她脚上只穿着罗袜，便要往外冲。</p>
“婉清你去哪儿。”李宏眼疾手快，一把抱住她，搂在怀里死活不撒手。</p>
“宏哥你放开我，放开我，李宏……”</p>
“婉清，你这又是……何苦呢。”李宏伤感又无奈，“岳丈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，该多揪心啊。”</p>
“我不让他看到就是了。”朱婉清急道，“爹爹病这么重，我岂能不侍奉在榻前，你快放开我。”</p>
李宏哑声道：“婉清，岳丈他，他驾崩了，你振作点好吗？”</p>
“胡说，你胡说。”朱婉清如被惹火的雌虎，死命挣扎还咬人。</p>
李宏紧紧搂着她，难过道：“婉清……你哭吧，哭出来就好了。”</p>
“我干嘛要哭？”朱婉清美眸喷火，“快放开我，不然我还咬你。”</p>
“那你咬吧。”李宏就是不撒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