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迁脸上一热，悻悻道：“这话本官承认有失偏颇，可李太师有无想过，若施行两套政策……会给士卒带来强烈落差。”</p>
李青摇头：“若运作得当，并不会。”</p>
“如何运作？”</p>
“结合士卒现有的待遇，在稍稍提高的基础上，作为募兵制的待遇。”李青说。</p>
刘健果断摇头：“这行不通，且不说这为财政带来的负担，就算提高一部分怕是也没人愿意……”</p>
他突然不说了。</p>
李、谢、杨三人，也不禁老脸一红。</p>
士卒的待遇太差了！</p>
李青叹道：“所以啊……明军战力才会下滑，若不及时补救，未来会持续下滑。”</p>
杨廷和讪讪提醒：“现在议的是可行性。”</p>
“可行的。”李青道，“待遇提高后，定会有人愿意参军。”</p>
“这么绝对？”</p>
“当然！”李青笑道，“事实上，大明人口如此庞大，只要待遇说得过去，岂会没人愿意参军？</p>
奈何在府兵制的限制下，导致许多人想参军却没有条件，若是放开……则就不然了。”</p>
“财政开支怎么说？”刘健皱眉，“诚然，如今大明府库殷实，本官也不反对在军事上多花费一些，可总要有个限度，大明有无雄师百万且不谈，可大明供养的士卒，可不低于这个数字多少，再加上募兵制度的花费……一年两年倒是无妨，十年、百年呢？”</p>
“这确是个问题啊！”李东阳也道，“有好就有坏，一旦财政紧张……李太师须知，军队不比其他，官员俸禄可以欠着，军饷却不行，除非到了王朝山穷水尽之时，不然，没有哪朝敢欠士兵军饷。”</p>
杨廷和道：“在募兵制度下，军队对皇帝本人的忠诚度并不算高，若是欠饷严重，他们就算不敢造反，也难免不会化兵为匪，祸害百姓，一旦失控……后果难料。”</p>
李青默了下，道：“清理冗员。”</p>
‘嘶！’</p>
好胆！</p>
几人惊骇，动容，心肝狂跳。</p>
对军队清理冗员……你是真敢说啊！</p>
李青微笑道：“诸位大学士无需过于忧虑，正如我刚才所说，在府兵制度下，有人想参军却没条件，同理，在府兵制度下，有人想不参军也不行。”</p>
“这太冒险了！”谢迁颤声说，粗重的呼吸把唇上胡须吹得一扬一扬的，心肝狂跳，“你这后生忒也大胆。”</p>
李青：“……”</p>
“可小范围试试，不行再另做商议就是。”李青淡淡道，“若连改变现状的勇气都没有，如何除弊革新？”</p>
“可……”</p>
“没什么可是的，我只问一句。”李青道，“若试点成功，诸位可愿相助？”</p>
几人面面相觑，都不吭气。</p>
“……道不同不相为谋！”李青没了耐性，起身道，“告辞。”</p>
“李大人且慢。”李东阳开口。</p>
李青望向他。</p>
“还有一个最棘手、最根本的问题，如何解决募兵制度下，普通士兵对皇帝的忠诚？”李东阳道，“若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，那本官愿相助。”</p>
李青点点头：“几位大学士呢？”</p>
三人迟疑，好一会儿，刘健开口道：</p>
“若可以圆满解决这个问题，我等愿助一臂之力，都是为了大明好，我等也不是腐儒，功在社稷的事，自然不会推脱。”</p>
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