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李青不知该怎么接。</p>
弘治的身体勉强还行，不说多，再支撑个小两年不成问题，然，李青又不是送子观音，哪能做出保证？</p>
远的不说，弘治都是成婚数年才有子嗣。从结果来看，人越是养尊处优，生育能力越是低下，男人女人都一样，反倒是农夫农妇，整日劳作的人，生育能力更强。</p>
朱厚照活泼不假，可运动强度也有限，加之年龄太小了，还不满十六周岁呢。</p>
小皇帝小，小皇后自然也小，两个半大孩子……自己都还在长身体呢。</p>
况且，还得保证是男丁。</p>
“有可能，你越爱惜自己的身体，可能性越大。”李青只能这么说。</p>
朱佑樘稍稍失望，不甘心问，“先生在这方面造诣也不俗，说起来，厚照也多赖先生施以妙手。”</p>
“并不是。”李青道，“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，你们本身都没问题，且在我之前也在接受调养，我真没起到多大用。”</p>
“这样么……”朱佑樘难掩失望，叹道，“但愿上天垂帘，让朕在人生末尾阶段，抱一抱大孙子。”</p>
李青沉默。</p>
他也在想朱厚照子嗣的问题。</p>
身体没啥毛病，那方面也正常，取向亦无问题，按理说，应该会有子嗣才对啊？</p>
毕竟……小皇帝又不是大明第一深情的竞选选手。</p>
过了会儿，朱佑樘从情绪中挣脱出来，笑道：</p>
“京卫武学却很有必要重开，武举虽开，武举却一直不温不火。说起来，军户参加科举的人也不在少数，可由于武学未开，大多都走的是文举路子，就如李东阳，他就是军户出身……”</p>
缓了口气，朱佑樘继续道：“军备的废弛，让军户出身的人都在往文官上靠拢，再如此下去，文武失衡会越来越严重，至于开办武学会冲击皇权……朕倒是不担心，如今的政治土壤，再如何扶持都不会出大问题，文官……太强了啊！”</p>
李青欣然，道：“是啊，武学的开启让军户们多了一条方便晋升之路，利远大于弊！太上皇能这么想，是大明之幸，社稷之幸。”</p>
弘治做了太上皇，也撒手了朝政，不过，无论对群臣，还是对皇帝，他都具有极强的影响力。</p>
他的态度非常重要。</p>
弘治要是强烈反对，莫说群臣，哪怕是朱厚照，也会掂量一番，甚至会放弃。</p>
还好，这个宽仁的守成之君，在大是大非上还拎得清。</p>
朱佑樘笑笑，接着，笑容冷冽下来，愠怒道：</p>
“文官反对纯属正常，可今日竟闹成这样，实在太放肆了，只责罚刘谢两位先生，远不足以震慑人心，必须要严惩！”</p>
李青道：“皇上给了惩罚，参与斗殴官员，罚俸，降级，以观后效。你觉得力度如何？”</p>
“还不够！”朱佑樘深吸一口气，道，“内阁大学士去了一半，六部也要抓几个典型。”</p>
“罢免？”李青略微皱眉，沉吟道，“力度过大，只怕会让事态升级啊！”</p>
对文官团体，他向来没什么好感，只是推行募兵制的诏书刚下发，京卫武学更是还没开办，逼的太凶终究不是好事。</p>
朱佑樘默了下，道：“打廷杖！”</p>
“这个可以有。”李青笑道，“着实打，还是用心打？”</p>
“……打就成了，多是上岁数的人了，真给打死还不如罢官呢。”朱佑樘无语，“对了，你没伤着吧？”</p>
“你看我像伤着了吗？”</p>
朱佑樘斜睨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不可大意，当初永青侯……正统朝入仕的永青侯李青，就被文官杀上了门。”</p>
“结果呢？”李青好奇问。</p>
“……被反杀了几个。”朱佑樘盯着李青，道，“朕不想再发生这种情况，先生明白吗？”</p>
李青目光一凝，随即轻松笑笑，道：“我比不了永青侯，光明正大的杀官，还是不敢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