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，还补了句：“刚才张卿说话时，杨卿不也没打断吗？”</p>
张璁：“……”</p>
“杨卿你继续。”朱厚熜扬了扬下巴，流露出浓郁的赞赏之色。</p>
杨慎深深一揖，道：“恳请皇上为生父上尊号，以报生养之恩！”</p>
“恳请皇上为生父上尊号，报生养之恩！”</p>
六部九卿整齐划一。</p>
朱厚熜欣喜的表情凝固，好半晌，才明白这些人的真正用意。</p>
——你想孝顺，可以，给你爹上个尊号，也算报答生养之恩了，别再闹了！</p>
朱厚熜狂怒：你们这是在施舍我吗？</p>
杨慎仿若未觉，继续道：“以臣之见，以‘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’为尊号，最为合适。”</p>
“臣附议。”</p>
“臣等附议。”</p>
一群大佬附和……</p>
朱厚熜的脸已然成了酱紫色，吼道：“这算什么？拿一个尊号换走父亲的儿子？”</p>
“皇上何出此言？”杨慎惊诧道，“本生皇考也是皇考啊！”</p>
“是啊皇上，皇上称呼孝宗皇帝皇考，称呼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本生皇考，既全了孝道，又不失大礼，此谓两全其美。”</p>
这是杨慎等人的妥协，也是他们的底线。</p>
然，朱厚熜肺都要气炸了，敢情闹了半天年，就给我爹争了个‘恭穆献皇帝’的尊号？</p>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</p>
我隐忍数年，布局数年，你们就这么打发了？</p>
当我要饭的啊？</p>
不错，我是认了孝宗为皇考，可我本也没改变对亲爹的称呼啊？</p>
朱厚熜看向张璁。</p>
“皇上，万不可听信杨慎谗言！”张璁立时响应，哼道，“现在是大礼重议，如若这般，等于没议。”</p>
“本就合理，为何要重议？”杨慎淡淡道，“皇上一直称孝宗皇帝皇考，如若改口，岂不不仁不义？”</p>
张璁惊呆了。</p>
朱厚熜也不禁傻眼。</p>
这是……底裤都给他扒了下来啊！</p>
有些话，哪怕是事实也不能说，尤其不能在公开场合说，说了就是政治灾难。</p>
你废了，你前途没有了……朱厚熜平生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，对杨慎的恼恨犹在其父之上。</p>
或许，这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吧……</p>
有人打了头，后面人自也没了顾忌，六部九卿统一话术，沉声道：</p>
“皇上，张璁欲陷皇上不仁不义，其心可诛，请皇上严惩张璁，以儆效尤！”</p>
“张璁其心可诛，请皇上圣裁！”</p>
……</p>
附和声一浪接着一浪，张璁一行人的反驳被尽数淹没，翻不起丁点浪花……</p>
‘咔嚓嚓……’</p>
朱厚熜苦心立下的牌坊，无声破碎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