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实话即可，朕爱听实话。”朱厚熜笑意温和，“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，就当是闲聊，出的你口，入得朕耳，不足外人道也。”</p>
可他越是这么说，夏言心理负担就越大。话说，黄公公不是人？</p>
大事开小会，这是惯例。</p>
皇帝有主张，从来不会直接搬到台面上，无不是事前试探试探再试探，觉得有谱了，才搬上朝堂。当然，太祖除外。</p>
夏言可不会天真的以为，皇帝又是摆宴，又是给笑脸，就是为了跟他闲聊。</p>
“臣以为……任何事都有两面性，百姓愚昧有好的一面，也有坏的一面。”夏言模棱两可，又富含哲理的说，“这没有一个标准答案。”</p>
朱厚熜好笑道：“瞧，夏卿这是怕事儿呢。”</p>
“夏学士才不是怕事之人。”黄锦连忙接住包袱，一本正经道，“夏学士若真怕事，朝堂之上，就不会有许多大臣不满夏学士了，正因为夏学士敢于说话，敢于做事，敢于得罪人……”</p>
巴拉巴拉……</p>
黄锦小嘴跟抹了蜜似的，好一通吹捧。</p>
如此拙劣的捧杀，夏言哪里看不出来，可这话出自司礼监掌印，且极有可能出自皇帝授意，又能如何？</p>
“黄公公谬赞了。”</p>
黄锦一挺胸脯，“皇上爱听实话，咱家只说实话！”</p>
夏言：“……”</p>
知道左右是躲不过去了，夏言只好道：“主忧臣辱，主辱臣死，皇上若有忧心之事，还请明示。”</p>
朱厚熜似是才想起了什么，一拍脑门，道：“夏卿这么一说，朕还真想起一件事来。”</p>
“……请皇上吩咐！”</p>
“唉，百姓苦啊……”朱厚熜神情悲苦。</p>
夏言：(⊙o⊙)…</p>
这这这……这是我们的词儿啊？</p>
这是什么路数？夏言一脸茫然，完全不知所以。</p>
“咳咳，今大明国力强盛，百姓足食，皇上爱民之心，天地可鉴。”夏言谨慎的说，“我大明百姓，其实……生活很好了。”</p>
“这话实不该出自夏卿之口。”朱厚熜悲天悯人，略带责怪的说道。</p>
“……是，皇上仁德，臣不及万一。”夏言都懵了。</p>
这是闹哪儿样？</p>
皇上这不是中邪了吧……夏言胡思乱想之际，</p>
朱厚熜又甩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：“夏卿以为，太祖以八股文定科举考试，如何？”</p>
“太祖高皇帝，雄才大略，英明神武，武功盖世……”夏言巴拉巴拉一堆。</p>
这都不用过脑子。</p>
“夏卿以为，太祖如此，为何？”</p>
“啊？这……”</p>
朱厚熜东一锄头，西一棒槌，加之灌了夏言不少酒，酒意逐渐上涌，导致夏言智力直线下降。</p>
“臣，臣愚钝，请皇上示下。”</p>
“太祖如此，只为两个字。”朱厚熜一脸崇敬的说，“公平，公平，还是公平！”</p>
干嘛说三遍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