献帝称宗附庙，以亲以理尚可，献帝配享堂祭，不可；未有子孙犹在祖宗之上也。</p>
三辩三驳之后，皇帝亲自下场……当场下达中旨！</p>
“……朕惟我国家之兴始，太祖高皇帝也，而中定艰难，则我太宗文皇帝也，二圣共创大业，功德并焉，宜称祖号。我皇考献皇帝躬备大德，是以延及朕身，入嗣主位，宜荐宗称。钦此。”</p>
注：摘取《明实录·世宗实录·嘉靖十七年》</p>
此言一出，辩驳双方皆是一呆，就连严嵩也是有些措手不及。</p>
满朝大臣都被雷到了。</p>
比上次还要瞠目，以至于整个大殿，落针可闻。</p>
二圣共创大业，功德并焉，宜称祖号？</p>
较真的话，如此并无不对，太宗的确中定艰难，也称得上二次创业，可……你不能说出来啊！</p>
你怎么可以说出来？</p>
太宗靖难一事，瞒不住，也没办法瞒，太宗不是顺位继承，也是事实，世人皆知。</p>
平心而论的话，依照礼制，太宗成祖也是应该。</p>
可问题是……</p>
这是事实不假，可太宗不承认啊！</p>
要不皇上你看看太宗实录？</p>
实录上可是清晰记载着，太祖高皇帝不喜懿文太子朱标，更是厌烦建文小人，临终前，几次欲传位燕王，却被建文等人暗中阻拦……</p>
太宗都说是顺位继承了，咋到你这儿……就成二次创业了？</p>
这个雷，比献皇帝入太庙，配享堂祭还要炸裂。</p>
简直……</p>
无了个大语。</p>
槽点实在太多，群臣都不知从何说起。</p>
严嵩也是失惊非常。</p>
太出乎预料了。</p>
此事他事先并不知情，时下的惊愕，完全是发自内心，并非演戏做派。</p>
没人否定太宗创业的事实，可有些事哪怕世人皆知，也不能明着说出来，说出来……就变味儿了。</p>
然，皇帝就是说了，光明正大，当着群臣说了出来。</p>
无论是内阁的夏言、严嵩，还是六部九卿等一众大员都一脸呆滞，这一刻，大脑尽皆宕机。</p>
脑瓜子嗡嗡的……</p>
朱厚熜可不懵，更没有失去理智。</p>
太宗小宗入大宗，创下那般显赫的丰功伟绩，他也是小宗入大宗，何以不能？</p>
表面抬高太宗，实则标榜自己。</p>
“散朝！”</p>
朱厚熜恐还要吵闹，道了个结束语，起身离开……</p>
事实上，他多虑了。</p>
他到乾清宫时，群臣还在奉天殿，且依旧保持着原有姿态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。</p>
如此一幕，称得上古今罕见。</p>
可朱厚熜的行为，又何尝不是？</p>
岂是一句出格能够形容？</p>
严嵩舔了舔发干的嘴唇，悄无声息地走出大殿，然后快走，一出宫门，连轿子都不坐了，撒丫子就是狂奔……</p>
没办法，清流一派肯定会以为是他唆使的，保不齐给他来个群殴！</p>
我可太冤了啊！严嵩无声呐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