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思及今日种种，只觉自己的命……还是挺硬的，这都没死。</p>
“娘的，他娘的……无敌了，真是无敌了。”严嵩哆嗦着说道，“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吧，老子绝不再蹚这浑水了。”</p>
想到在李青家中逼杀李青，在奉天殿上附和“宁杀错，不放过”，怎一个后怕可以表述？</p>
老子慌的一批，儿子更是不济。</p>
“爹啊，你说……他会不会弄死我啊？”</p>
严嵩瞥了儿子一眼，不确定的说：“安分守己，应该死不了。”</p>
“你别应该啊……”</p>
~</p>
类似的一幕，在大多数官员府邸发生，当这些人得悉了那一句的含金量之后，无人可处之泰然。</p>
太无解了。</p>
这下，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李青那般遭人恨，完全是举世皆敌，却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了。</p>
非是不想，实不能也。</p>
根本除不掉。</p>
至于利用金陵李家逼迫李青，从一开始就没人这样想过。</p>
无他，即便抛开李青报复不谈，单就是金陵李家如今的体量，也无法撼动分毫。</p>
每年贡献那么多赋税，以及大量的让利朝廷，还有勋贵这层身份，以及永青侯长子李信的江南水师总兵官之权势……</p>
此外，李家的贡献之大，大明无人可与之比肩。</p>
这怎么动？</p>
憋屈，忌惮，惊恐，震悚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最终，化作不甘的无奈。</p>
长长叹息过后，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个选择。</p>
——不提也罢！</p>
……</p>
次日早朝。</p>
奉天殿上，集体得了健忘症，对昨日之事绝口不提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。</p>
只是群臣愤懑的神态，以及皇帝深深无力的神情，出卖了他们所有人并不平静的心情。</p>
朝会散后。</p>
群臣走出奉天殿，准备回家吃早食，然后各忙各的……</p>
宫门口，那一袭墨色长袍再次出现。</p>
群臣失惊，驻足不前。</p>
别说让他体面，连个屁也不敢放，只敢表露强装镇定的疑惑之色。</p>
李青并无动作，也无言语，就那么盯着这一群人，一群拥有极大权重，可以影响大明国民的一群人。</p>
李青没挡路。</p>
颀长的身材不够魁梧，甚至略显单薄了些，可却好似一座大山横亘在群臣面前，无人敢跨越雷池半步。</p>
甚至没人敢脱离队伍。</p>
双方对立，对视……</p>
直至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别处，无人敢与他对视，李青才转过身，缓步离开，轻轻道：</p>
“好自为之。”</p>
这嗓音极低，好似呢喃，却无比清晰，真切的落入耳中。</p>
又是许久，</p>
直至李青彻底消失在视野中，人群才有了动静。</p>
这一次，没有人痛骂，没有人呵斥，没有人宣泄不满，有的只是略显粗重的喘息声，以及离开时错乱的脚步声……</p>
大明的权力场，从未平静过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