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消息，有人看守，防止有人盗窃。</p>
坏消息，看守的是官府衙役。</p>
远远瞧着他们监守自盗，饶是李青见惯了险恶，也不禁感到愤怒。</p>
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。</p>
见随他而来的师弟并不意外，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，问道：“这种现象很普遍？”</p>
道二十一轻轻点头，道：“都是官府的人，我们也不好与之直接冲突，一般都是他们偷走，我们再偷回来，正常来说，往复几次之后，这些人就会老实。”</p>
李青有些好奇，“为何啊？”</p>
“人嘛，或多或少都信鬼神，这般蹊跷的事，难免都会往鬼神方面想。”道二十一轻笑道，“几次之后，他们就不敢再偷了。”</p>
“倒是忽略了这个因素……”李青有些想笑，可又觉悲哀，问道，“所以，你们都是在忙着‘物归原主’？”</p>
“这个最费力气，也最耗精力，但我们也不全是忙这个。”道二十一轻声解释道，“现在抵制学塾建设的人，没那么野蛮了，改成弃武从文了，我们也只好变招。”</p>
李青知道所谓的弃武从文是指舆论造势，好奇问：“现在用的什么招？”</p>
“以彼之道，还施彼身。”</p>
“？”</p>
道二十一嘿嘿笑道：“大师兄忘了，咱们可是道士啊，道士擅长什么？自然是算命！”</p>
道三十二接言道：“不管学塾在哪儿建，咱们师兄弟掐指一算，都是文气充沛之地，孕育进士及第之所……百姓大多还是信这些的，可以在相当程度上，抵消某些人营造的负面影响。”</p>
李青忍不住大乐，连连道：“好一个以彼之道，还施彼身，不错不错，这法子甚妙……嗯…比我强。”</p>
“也是干着学着，见招拆招……算不上高明。”小师弟干笑道，“哪里及得上大师兄啊。”</p>
“哎？只要好用，便是高明。”李青笑吟吟道，“许多时候，大师兄也是纸上谈兵，具体细化的事务极少参与其中，不如你们的地方多了去了。”</p>
夜间寂静，李青说话声有些大，惊动了做贼心虚的衙役。</p>
“什么人？出来！”</p>
小师弟忙止住话头，又往夜色中缩了缩，身处光明望向黑暗的衙役，就更难发现了。</p>
另一衙役茫然四顾一阵儿，说道：“你听错了吧？这个点哪有人乱跑，别自己吓自己。”</p>
这一说，喊话的衙役也不自信了，悻悻挠挠头，继续往拉车上搬土坯，一边道：“今儿劳老哥辛苦，多搬一些土坯，我好拉个院墙。”</p>
另一衙役笑骂道：“我就盖一个茅房，你直接拉院墙……当心偷太多，给人整急眼了。”</p>
“嗨~我也没说一次偷够啊，今儿偷一点，明偷一点……慢慢不就够了嘛。”衙役嘿嘿笑道，“事后兄弟请你喝……”</p>
“扑通！”</p>
衙役突然瘫软在地，眼睛瞪大如铜铃，惊恐地望向夜空，浑身直哆嗦，再也说不出话来。</p>
“你咋啦？”</p>
衙役说不出话，只勉强抬起手，颤巍巍地指向夜空。</p>
另一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……</p>
“扑通！”</p>
难兄难弟当场吓尿，裤子湿了大片，都开始翻白眼儿了。</p>
随着凌空而立的李青越飘越近，二人直接抱在了一起，不停打着摆子。</p>
“再偷，本判官可要收你们了！”</p>
寂静的夜，飘荡的人，层叠交错的冰冷嗓音……大大放大了人心中的恐惧，二人嘴唇颤抖，面色乌青，竟是连求饶之语都说不出。</p>
白眼儿翻了又翻，最终没扛住，昏厥当场。</p>
“没贼胆儿，还敢偷东西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