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来起来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朱佑材一言不发,神色祥和。</p>
李青干脆俯下身,探手抓住他领口,将其拉坐起来。</p>
朱佑材无奈睁开眼,道:“我还没好好体验呢。”</p>
“这有什么好体验的啊?”</p>
“注定要在这里面睡上无尽岁月,当然要好好体验一把。”朱佑材趁李青松手之际,又躺了回去,还要求道,“先生帮个忙,把棺盖合上。”</p>
“我……”</p>
李青真要揍人了。</p>
朱佑材却道:“既然体验,就要体验全套嘛,就一下下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算我求你了还不成吗!”</p>
李青无奈,只好遂了他的意,将棺盖合上,不过,仅数个呼吸间,便又打开了。</p>
“行了,也体验完了,赶紧起来……这不吉利!”</p>
说着,李青直接将朱佑材提溜了出来,没好气道,“体验感如何?”</p>
“还不错。”朱佑材咂咂嘴,道,“脑袋空空的,心也空空的,一切烦忧……不,准确说,一切思绪都没了,什么都不用想,就……很安逸。”</p>
李青白眼道:“你可真是朵奇葩!”</p>
“奇葩……奇特又美丽的花朵……”朱佑材连连点头,笑呵呵道,“先生夸赞人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。”</p>
李青:-_-||“我看你是欠扎针。”</p>
辰时三刻,文武官员联袂而来,披麻戴孝,神情悲伤,涕泗横流……</p>
哭的乱七八糟。</p>
李青本觉得皇帝驾崩的哭法,就够吵的了,两相对比,忽然觉得哭得有节奏一些……也还行,这个更吵闹,而且还有些滑稽。</p>
更滑稽的是朱佑材就在门口,瞧着他们哭,一边傻乐……</p>
李青历经十一朝,第一次这么无语。</p>
更让他无语的是,朱佑材强烈要求他写上一幅挽联,称死的时候用得上,还说什么份子钱不出,再不献‘墨宝’,就真是吃白食了。</p>
李青不胜其烦,只好给写了一幅,朱佑材看过之后更乐了……</p>
中午的丧席规格挺高,几乎快赶上大明皇帝摆宴了,饮食文化大差不差,食材又极好,味道自然不错。</p>
李青、朱佑材单独一桌,朱佑材一边吃席,一边看别人吃他的丧席……</p>
吃过席,又听戏……</p>
这个热闹。</p>
热闹的李青脑仁疼!</p>
是夜。</p>
李青针灸之后,又以真气为朱佑材梳理经脉,直至其沉沉睡去,这才走出寝宫。</p>
兀自发了会儿呆,鬼使神差地去了灵堂。</p>
灵堂内,朱厚炳披麻戴孝,与一众兄弟子侄……为朱佑材守灵,端的是一丝不苟。</p>
李青嘴角抽搐,清了清嗓子道:“世子,汉王托我给你带句话,守灵就算了,早些去休息吧,这毕竟只是排练。”</p>
“当真?”</p>
“不信明日你去问汉王!”李青脸不红,心不跳的说。</p>
朱厚炳微微点头,招呼一众兄弟子侄回去休息,待灵堂恢复清净,才问:“先生,父王身体真……油尽灯枯了吗?”</p>
交趾王室的父子关系,相较于大明皇室父子,不知好了多少。</p>
当爹的心眼少,对儿子也放心,做儿子的没什么压力,更不用担心会被替换。</p>
如此一来,自然是父慈子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