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敢！”孙重楼瞪眼仗刀，“谁敢漂没少爷的人头，我便杀他全家。”</p>
不是我的人头啊……蒋庆之想抽这娃一顿，“那些人，连皇帝都敢忽悠糊弄，我一个发配充军的罪人，在他们眼中便和死人一般。”</p>
若是需要，南京那些人随时都能把蒋庆之主仆和陈霸变成死人。</p>
“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。”蒋庆之干咳一声，讥笑道：“张茂以为我是在为他打算，可我本意却是为了咱们。”</p>
“那……少爷可有把握？”孙重楼问道。</p>
蒋庆之摇头，“六成吧！”</p>
他有六成把握能给倭寇主力一个教训。</p>
“茂才，此事若是不成……”蒋庆之这番话并未避开陈霸，令他既开心又担心。</p>
开心的是茂才没把自己当做是外人，担心的是茂才竟只有六成把握。</p>
蒋庆之看了他一眼，“若是不成，张茂会第一个和咱们翻脸。”</p>
别看张茂此刻待蒋庆之宛若亲爹，可一旦无法再有斩获，张茂会毫不犹豫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，拿蒋庆之开刀。</p>
“这便是人性。”蒋庆之见陈霸面色难看，调侃道：“怎地，后悔跟着我了？”</p>
陈霸摇头，“若无茂才，下官必死无疑。”</p>
遭遇倭寇不战而逃，还丢失了人犯，上面会弄死他。</p>
“人这一生会经历许多毫无把握之事。”蒋庆之眯着眼，“不过，如此才刺激不是。”</p>
那些年他在南美和政府军、鹰酱的小股人马周旋，堪称是游走在剃刀边缘。此刻他找到了那种刺激的感觉。</p>
身体竟然舒坦了许多。</p>
果然，这人便是贱皮子。</p>
蒋庆之起身走出屋子。</p>
张茂等人止步，有些不安的看着蒋庆之。</p>
“茂才如何？”</p>
“还好。”蒋庆之颔首，“问问斥候可回来了？”</p>
张茂眼中多了神彩，回身骂道：“还不速去问话？”</p>
陈霸心道：若非茂才在此，老子敢打赌，张茂压根不敢靠近海边。大明就靠着这等人来护卫疆域……能扛到几时？</p>
他心中难受之极，又惶然不安之极，可转瞬看到神色从容的蒋庆之后，心中勇气再度涌现。</p>
大明，总是有人杰在。</p>
他听说书先生说过，每当中原危机时，汉儿中总是会有人杰站出来，为这个多灾多难的中原续命。</p>
斥候回来了。</p>
“倭寇就在南汇咀外海。”</p>
“好！”张茂面色潮红，回身看着蒋庆之，眼神中带着担心和热切。</p>
“茂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