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庆之看了此人一眼，「彼时十馀敌军斥候在城外叫阵，守将不敢出战，马芳见士气低迷，气不过，便缒城而下，带着麾下斩杀敌军……」</p>
「果然是猛将。」嘉靖帝点头。</p>
「可回来后，却被守将以抗令之名，准备斩杀。」</p>
嘉靖帝一怔，旋即震怒，「那守将是谁？朕当诛之！」</p>
「那守将后来叛乱，被臣斩杀。」蒋庆之回答的很是平静。</p>
但周围的人却默然了。</p>
嘉靖帝依旧怒意难消，「难怪朕听闻诸卫都成了看门狗，九边都成了守户之犬。是了，悍勇之士被打压，无能之辈却飞黄腾达！」</p>
众人心中凛然。</p>
而在下方，马芳带着麾下，竟然击溃了那股由精锐家丁组成的对手。</p>
他举起木刀，被染红的脸上多了狂热之色，看向高台。</p>
这一瞬，蒋庆之没有思索，便举起手。</p>
握拳！</p>
马芳目眦欲裂，热血在胸中奔涌。</p>
据明史记载：其人大小百十接，身被数十创，以少击众，未尝不大捷。擒部长数十人，斩馘无算，威名震边陲，为一时将帅冠。</p>
时人惊呼：勇不过马芳！</p>
这是我的弟子！</p>
蒋庆之心中骄傲。</p>
而马芳将会在他的麾下不断成长，远比历史上更为出色。</p>
马芳握紧木刀，咆哮道：「跟着我，锋矢阵！」</p>
他敏锐的察觉到对手士气跌落。</p>
鸳鸯阵用在混战时堪称大杀器，但用在冲阵上却不适合。</p>
冲阵时，最适合的阵型是锋矢阵！</p>
「杀！」</p>
箭头不断在突进，前方无一人是马芳的对手。</p>
他不断中刀，或是被木枪捅伤，但却寸步不退。</p>
以他为箭头，虎贲左卫的将士顺势掩杀。</p>
「指挥使！」对手慌了。</p>
在诸将的注视下，秦源喊道：「全数出击，反击，反击！」</p>
最后的十馀人出击了。</p>
剩下的就是秦源和几个将领。</p>
他看了高台一眼。</p>
仇鸾此刻面色剧变，「怎会如此？」</p>
「这个怪阵有些不对……」一个宿将蹙眉，「有人格挡扰敌，有人顺势掩杀，有人在侧伺机而动。这是……这是极妙的阵法啊！」</p>
「蒋庆之！」仇鸾回头，见蒋庆之叼着药烟，正冲着这边看过来。</p>
他伸出右手，竖起大拇指。</p>
然后，缓缓倒转右手。</p>
大拇指朝下。</p>
这是羞辱他仇鸾！</p>
「反击！」仇鸾面色涨红。</p>
他无法接受再度起复失败的命运。</p>
「秦源，狗东西还等什麽？」仇鸾骂道：「他为何不上？」</p>
关键时刻，武将要亲临一线冲杀。</p>
可秦源去呆立原地。</p>
早上出门时，他的妻子，也就是那位宗室女矜持的道：「爹爹说了，此战若是获胜，回头咱们得去感谢一番那些亲戚……」</p>
可府军前卫是我辛辛苦苦操练出来的，就算是仇鸾等人的相助，也是预支了胜利作为酬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