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中间隔着一张高几，上面有几碟瓜子和点心，徐渭拿了一把瓜子嗑，吐了瓜子皮，说：「不过那些护卫有些排斥莫展，这是个问题。」</p>
「若是一直如此，莫展再有才，我也得建言伯爷依旧让孙不同统领家中护卫。」胡宗宪不喜欢嗑瓜子，吃了一块点心，觉得有些腻，便喝了一口茶水，「咦！是宫中的。」</p>
「是夫人令人送来的茶水点心。」徐渭得意的道。</p>
「那你怎地不说这是在收买人心？」胡宗宪反讽道。</p>
「伯爷都说了，咱们是一家人！」徐渭一脸正色。</p>
不要脸……胡宗宪笑了笑，「此次让莫展带人去办此事，便是伯爷给他的机会。抓住了，能震慑护卫们，且能积攒威望。</p>
抓不住……那就是他的命。命中注定的平庸，神灵来了也无法更改。」</p>
……</p>
长荣观建在半山腰上，据闻两百多年前有位云游道人途经此处，在山脚下的村子里寻水喝，不经意看了一眼半山腰，惊呼此乃修炼宝地。于是道人便停留此地，四处募资修建了长荣观。</p>
村子依旧，道观的香火却有些惨澹。</p>
「那些人昨日就走了。」</p>
观主依旧有些惊魂未定，「那些人凶神恶煞的，把我等锁在殿内，自家在外面吃肉喝酒，福生无量天尊，罪过罪过。」</p>
莫展问道：「可知晓他们往哪去了？」</p>
观主说道：「往北面去了。」</p>
莫展点头，回身道：「走。」</p>
众人跟着他往外走，黄炳说：「咱们这点人怎麽找？」</p>
「问巡检司！」拳脚了得的马从山说道。</p>
「这边地界宽阔，巡检司也顾不过来。除非是大案要案，上面有人发话，他们才会去各处询问消息。咱们可使唤不了他们。」黄炳背着长弓，这还是蒋庆之特别为他申请的权力。</p>
莫展走到了山脚下，止步问道，「谁的眼神好？」</p>
「我！」黄炳傲然道：「当初我练箭术时，曾……」</p>
莫展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头，「故作不经意回头看看半山腰，可有人在窥探咱们！」</p>
黄炳悻悻然的故作挠痒痒，回头看了了一眼。</p>
「有人。」</p>
「继续走。」</p>
莫展等人一路过了村子。</p>
他突然转左，「走快些！」</p>
「咱们去何处？」谢真问道。</p>
「长荣观！」</p>
「咦！」众人愕然。</p>
「谢真带着一个兄弟先出发为斥候，一路避开行人，马上去！」莫展吩咐道。</p>
「去长荣观作甚？」谢真问道。</p>
「那观主的鞋面有油脂。」莫展说道。</p>
「油脂又怎麽了？」黄炳说话有些冲。</p>
莫展冷冷的道：「他说那些人吃肉喝酒，显然是不吃这些。撒谎的人，不可信。」</p>
「若是空跑一趟，那些贼人怕是就远遁了。」有人质疑，莫展看了他一眼，「我来担责。」</p>
好吧！</p>
众人默然。</p>
随即悄然向道观摸去。</p>
……</p>
杜贺在家准备了酒宴，蒋庆之看了蹙眉。「这几日我不沾荤腥。」</p>
杜贺讪讪的令家人换了茶水来。</p>
「你喝你的酒，我不介意。」蒋庆之不沾荤腥只是为了那个可怜的侄儿，但他不觉得所有人都需要如此。</p>
最终二人还是选择了喝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