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！」道爷眼中精光闪烁，「这是为何？」</p>
蒋庆之笑了笑，道爷拿起装冰酪的碗，作势要扔。</p>
「这便是臣方才提及的空气和燃烧的关系。」蒋庆之没准备卖关子，「空气看不见，摸不着，可却真实存在。蜡烛的燃烧有赖于空气中的一个成分，成分陛下……」</p>
「炼丹需多种东西，成分不就是原料吗？」道爷不耐烦的道。</p>
艹！</p>
这悟性……蒋庆之没话说，「蜡烛持续燃烧，当空气中的那种成分给烧没了之后，就少了一个……」</p>
蒋庆之拿起果子咬了一大口，把缺口朝向道爷，「水晶杯上面没缝隙，但和水接触的下面却有。当杯中烧掉了这部分气体后，外面正常的空气就会比里面的强……于是便向里面施压。可外面是什麽?」</p>
「外面是水，于是便把水挤压进了杯中！」</p>
「陛下英明。」</p>
蒋庆之觉得道爷去后世至少也能混个三好学生。</p>
「通过这个试验可以得知，蜡烛燃烧需要空气中的某种成分参与，我把这叫做氧气。而氧气也是人体必须的养分……」</p>
道爷突然平静了下来。</p>
朱寿媖拉拉他的衣袖，道爷低头，朱寿媖低声道：「爹，表叔还会许多……」</p>
可这一切朕却一无所知！</p>
不！</p>
是跟着两个儿子去伯府的蠢货们把这些当做是笑料！</p>
道爷深吸一口气，「这一切，你从何学来的？」</p>
蒋庆之犹豫了一下，他还没准备把自己的『底牌』暴露出来。</p>
「空气，氧气，燃烧，爆炸，还有在俺答部炸塌的绝壁……这一切不是一个少年凭空能悟出来的道理。」</p>
原来道爷不是忘记了爆炸的事儿，而是等在这里。</p>
「你在害怕什麽？」道爷问道。</p>
「陛下，臣不是害怕，臣只是担心那些一旦暴露出来，会引发不测。」</p>
道爷摆摆手，黄锦带着人告退，朱寿媖也乖巧的跟着出去。</p>
「如今殿内就只剩下你我二人，今日无君臣，只有表兄弟！」道爷沉声道：「说吧！朕听着。」</p>
蒋庆之坐下，吃了一块点心。</p>
「自从臣记事以来，总是有人说臣克母，到了学里先生也颇为冷落。后来外祖便为臣延请了一位先生……」</p>
那位先生的履历简单的令人发指：读书，科举，失败，科举，失败……然后做了蒋庆之的先生，再然后就染病去了。</p>
「先生刚开始还教授臣儒学，后来便夹杂着一些学识，这些学识无所不包，天文地理，万物构成……」</p>
「好大的口气。」道爷潜心修道，道家对万物构成有着自己的认知，道爷不觉得那位先生能颠覆这一切。</p>
「天为何会有云，为何会有雷霆闪电，为何会有雨，为何会日升日落，为何有时能看到月亮上有些环形的东西，为何铁能变成刚……世间万物，皆在这门学问中。」</p>
蒋庆之微笑道：「在先生眼中，这个世界很简单。万物都由最基本的东西组成。就说一滴水中，便有无数这等东西……」</p>
「一沙一世界！」道爷说道。</p>
「是。」蒋庆之点头。「在咱们肉眼看不见的地方，无数细微的东西组成了这个世间的万物。包括我们的肉躯。」</p>
道爷低头看了一眼手心。</p>
「为何手被割伤之后，会慢慢止血？」</p>
「为何鞭炮会爆炸？」</p>
蒋庆之口渴了，拿起小碗喝了一口已经微温的乳酪。</p>
道爷缓缓问道：「那麽，这门学问可有名字？」</p>
蒋庆之点头。</p>
「叫做，墨！」</p>
他认真的道：「墨家的墨！」</p>
（本章完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