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王惶急，景王看似冷静，却双拳紧握。</p>
「长威伯，陛下召见。」</p>
去请示的内侍来了。</p>
一路上见到的宫人内侍都神色肃然。</p>
见到道爷时，他站在长乐的寝宫外，负手看着苍穹，和蒋庆之噩梦中的画面一致。</p>
「陛下。」</p>
嘉靖帝说道：「那年朕有了长子，取名载基。」</p>
这是个极为大气的名字，可见道爷对这个长子的喜欢。</p>
「可孩子夭折了。」</p>
道爷负手摇头，「随后有了载壡。」</p>
蒋庆之心中叹息。</p>
「再接着是老三和老四，三个儿子都活了下来，让朕欢喜不已。」</p>
御医们在后面低声商议着，声音中带着一种宿命的伤感。</p>
蒋庆之从道爷这里也听出了这种味儿。</p>
「随后的老五，老六，老七，老八尽数夭折。」</p>
加上前面夭折的长子和前阵子去的太子，道爷一生有八个儿子，死了六个。</p>
「朕本以为女儿会好些，昨日看着长乐那般快活，朕也很是欢喜。可这老天啊！但凡让朕感到欢喜的，它总是会出手打断。朕……这是获罪于天吗？」</p>
「陛下！」蒋庆之打断了道爷的话，「当下要紧的是长乐的病情。」</p>
道爷摇摇头，「御医们争执了许久，寻不到病因。这是天意，天意啊！这贼……」</p>
「臣想试试看。」蒋庆之从未见过如此绝望的道爷。</p>
但若是换了他自己，想来也会心灰意冷。</p>
道爷摆摆手。</p>
那些御医还在七嘴八舌的争执，术语用的麻溜，但半晌也没个结果。</p>
「说症状！」</p>
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讨论，有人勃然大怒，可回头却怒气全消，「长威伯。」</p>
「说说症状！」蒋庆之说道。</p>
「公主浑身发热，脉象……」</p>
随后又是一番脉象术语，蒋庆之觉得自己就不该问他们。</p>
「……心脉还算是强健，不过再这般发热下去，怕是有不忍言之事。」</p>
蒋庆之问道：「也就是说，若是能把高热给降下来，那麽长乐的病情就会缓解？」</p>
「是。」</p>
一个医官羞愧的道：「我等用了许多法子，可公主的高热却一直不退。」</p>
「那麽我来。」</p>
蒋庆之走进了寝宫。</p>
「长威伯，长威伯！」</p>
白发苍苍的老医官说道：「你这去了无济于事啊！」</p>
蒋庆之充耳不闻，老医官便去对嘉靖帝说道：「陛下，长威伯不通医术，臣担心……」</p>
道爷木然道：「你等可有法子？」</p>
老医官羞愧低头，「并无，但臣会尽力而为。」</p>
「既然如此，那便让他试试。」</p>
死马当作活马医！</p>
老医官一跺脚，「臣……哎！」</p>
寝宫内，蒋庆之看着面色潮红的长乐，有宫女说道：「外男怎地进来了。」</p>
蒋庆之没搭理她，李姝指指外面，示意那个宫女出去。</p>
蒋庆之摸摸长乐的额头，烫的吓人。</p>
前世医学认为，高热是人体自发的一种防御机制，也就是说，长乐的身体有问题。防御机制启动后，身体用高热来杀死那些病菌或是病毒的同时，也会杀死正常的细胞，损害神经系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