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他露出破绽，那些人便会再度出手。</p>
历史上太子的死让嘉靖帝彻底颓废了，他不再关心两个儿子，因为他知晓，那些人需要未来的帝王可控，他越是不管，那些人越放心，两个儿子也就越安全。</p>
至于朝政，嘉靖帝当然知晓严嵩父子贪婪，但他故意放纵这对父子，任由他们压制那些臣子。</p>
他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隔离墙在毒打那些士大夫。</p>
爽的直抽抽。</p>
直至蒋庆之出现。</p>
他就站在隔离墙的侧面，一边和严党势不两立，一边和士大夫势若水火。</p>
他集结了一批人，看似人不多，可战斗力格外强悍。</p>
不知不觉中，局势在渐渐变化，嘉靖帝发现好像自己能动弹了。</p>
那麽就动动吧！</p>
他想看看多年后那些老对手的应对。</p>
第一局，对手被毒打。</p>
第二局开始了……</p>
马骞冷冷道：「我辈教化天下，积累多年方有了这大好局面。长威伯的意思，我辈竟成了天下祸害？」</p>
这是要激发众人的怒火，引起公愤。</p>
王其低声道：「山长，该反击了。」</p>
李昌轻轻摇头，「谁都没想到蒋庆之竟敢揭开土地兼并和收纳人口之事，如今没法反击，明白吗？他只需抓住此事不放，我等便无言以对。唯有令他知难而退。」</p>
「是了，他若固执己见，便会成为天下公敌！」王其冷笑道，「天下多少人在兼并土地，在收纳人口。他私下说也就罢了，当着君臣说，这便是正式发难。」</p>
蒋庆之吸了口药烟，烟雾袅袅中说道：「大明一半赋税进了你等囊中，千万人口成了你等奴仆。这还没完。大明的其他问题如何解决？」</p>
「我去西北时，目睹数百敌骑便能令上万守军噤若寒蝉。若有朝一日异族南下，谁来抵御？」</p>
「异族南下？」马骞笑了，「老夫前些年行遍天下，看到九边固若金汤，看到异族穷困潦倒，以至于俺答汗屡次请求贸易。如今朝中与俺答部贸易，九边安若泰山，不是吗？」</p>
蒋庆之叹道；「若是换个人，面对你这番话定然无言以对。可我是个喜欢用事实来说话的人。」</p>
蒋庆之刚想把自己准备的人叫出来，却见道爷开口。</p>
「陆炳！」</p>
「臣在。」</p>
陆炳从道爷的身后走出来。</p>
「锦衣卫的密谍在俺答部打探到了消息，去年俺答曾想大举南下，可在大同两战皆败，俺答这才按兵不动。」</p>
先前有人嘲笑蒋庆之无人助拳，可没想到助拳的竟然是嘉靖帝。</p>
李昌此刻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，更有一个念头令他不安之极。</p>
嘉靖帝这是要作甚？</p>
……</p>
大同那两战皆出自蒋庆之之手。</p>
他微笑问道：「马公还以为九边固若金汤吗？」</p>
马骞淡淡的道：「若君臣团结一心，何愁什麽俺答部！如今朝中有人一手遮天，令天下人失望，以至于忠良远遁江湖，奸佞横行朝中。」</p>
没错，九边是有问题，问题出在哪？</p>
朝中！</p>
马骞知晓在微观上自己无法取胜，便把矛头指向了严嵩和严党。</p>
蒋庆之却没有被他的话术带偏，继续说道：「八亿亩田地的赋税压在了四亿亩之上，且因文武官员越来越多，官兵越来越多，强加于那四亿亩田地之上的赋税也就越来越多。百姓不堪重负，竟抛弃田地，宁可沦为流民。」</p>
「当流民越来越多时，谁能告诉我会发生什麽？」</p>
蒋庆之看着这些道貌岸然，骨子里却贪鄙不堪的所谓大儒，厉声道：「烽烟四起！」</p>
他捶打了一下案几，「我仿佛看到了陈胜吴广，仿佛看到了黄巾之乱，看到了遍地民乱的前宋！谁能告诉我，该如何避免那一幕在大明重演？」</p>
「革新！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