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城说道:「老奴知晓,今日之演武,比之与俺答大战一场更为凶险。老奴在此恭祝伯爷旗开得胜!」</p>
「我等恭祝伯爷旗开得胜!」</p>
蒋庆之颔首,随即出了大门。</p>
他走在最前面,身后两侧是孙重楼和莫展。</p>
再后面是点菸护卫窦珈蓝,以及牵着马的护卫。</p>
两侧街坊今日竟然格外齐整的出现在家门外。</p>
「伯爷,吃了吗?」</p>
「是了。」</p>
「没吃就来小人家吃点。」</p>
「吃了,大肉包子。」</p>
「哟!这天吃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,这可是福气。」</p>
「可不是。」</p>
蒋庆之走到巷子中段,前方一个街坊老人拱手,「咱们不知晓什麽儒墨,只知晓伯爷在新安巷从未摆过什麽权贵的架子。咱也不管什麽道不道的,就一句话……」</p>
老人回头,「帮亲不帮理!」</p>
「老少爷们,是不是这回理?」老人喊道。</p>
「是。」</p>
街坊们齐声喊道。</p>
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落在后面,稚嫩的嗓音在新安巷中回荡着,「是!」</p>
老人拱手,「咱们新安巷街坊,恭祝伯爷,旗开得胜。马踏儒家!」</p>
「旗开得胜,马踏儒家!」</p>
蒋庆之笑眯眯的拱手,「多谢。」</p>
帮亲不帮理,这话瞬间就把吹来的冷风挡在了九霄云外。</p>
「我怎麽觉得暖洋洋的。」孙重楼那个棒槌扯开了衣襟,可依旧觉得风不够冷。</p>
「只因那是心口。」窦珈蓝说道。</p>
新安巷中暖意洋洋,而丰源楼中却冷若冰霜。</p>
杨志远的尸骸就被摆放在水榭中。</p>
凌晨从家中被人带来的刑部仵作把杨志远的衣裳剥光了,仔细检查着。</p>
寒风吹过,吹动了杨清的长发,他眸色平静,脑海中都是兄嫂来信中的嘱托。</p>
如今嘱托成空,侄儿身陨,他有何颜面回乡见家中兄嫂?</p>
仵作抬头,杨清眸色微动,「可是他杀?」</p>
仵作摇头。「小人并未寻到他杀的痕迹,这看着……便是马上风。」</p>
「马上风如何会死人?」</p>
「您不知,马上风两种,一种是喷血不止,一种是脑子这里……就是太欢喜了,脑子里的血冲破了血管子……」</p>
杨清摆摆手,有人送了仵作出去。</p>
韩瑜叹道:「节哀吧!」</p>
「我这侄儿还年轻,怎会马上风?」杨清眸子里都是冷意,「另外,那女妓一口咬死自己晕了过去。谁弄晕的她?我那侄儿在京师唯一惹到的便是徐渭。蒋庆之……」</p>
杨清眼中的杀机令韩瑜也为之心神一震。</p>
「杨公……」韩瑜也不知该如何劝说,「时辰到了,再不去,就怕进不了虎贲左卫了。」</p>
杨清看着侄儿,良久跺脚,「走!」</p>
韩瑜走在最后,他看着一个仆役用布盖上了杨志远的身体,最后盖住了脸。</p>
他追上杨清,「等今日之后……当下需大局为重。」</p>
「老夫知晓。」杨清很平静的道:「老夫不喜痛打落水狗,但今日,却会破例。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