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如此，去年草原大军便会南下，一窥大明江山。</p>
可惜了！</p>
如今想来，去年出兵更为合适……赵全低声道：“去岁出兵的话，大明那边京卫还没有这等实力，不说一鼓而下，可取胜的把握至少能多三成。”</p>
吉能的声音更低，“主要是前几次战败，让大汗有些顾虑。”</p>
二人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俺答，一种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。</p>
——这位曾英明神武的大汗，好像真的失去了当年的果敢。</p>
吉能目光闪烁，赵全微笑，二人双手笼在袖口中，看着就像是西北的两个老农。</p>
俺答猛地抬头，方才他想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，想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。</p>
曾几何时，面临再艰难的处境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。可这几年却渐渐的失去了锐气。遇到事儿总是要考虑周全了才会做出决断。</p>
如此行事看似稳妥了，可也失去了进取心。</p>
本汗老了吗？</p>
四十三岁的俺答汗扪心自问。</p>
对于此刻的草原人来说，四十岁堪称是高寿。但俺答汗保养的不错，养尊处优，医疗条件也是最好的。他觉得自己至少能活到七十岁。</p>
那么还有三十年！</p>
三十年，足够本汗横扫当世！</p>
俺答抬头，眸中涌起了许多人曾熟悉，却许久未曾见到的锐气。</p>
“本汗的勇士们可准备好了？”</p>
俺答缓缓看向众人。</p>
那个俺答汗……他回来了！</p>
这一刻，所有人都低下头，“听从大汗吩咐！”</p>
俺答说道：“让勇士们集结起来，准备逼近大同。”</p>
“领命！”</p>
俺答上马，目光睥睨，“击败蒋庆之后，一路南下，本汗将在京师校阅勇士们。”</p>
数千骑在疾驰。</p>
他们一路遇到了十余股明军斥候，看到他们时，明军斥候掉头就跑。</p>
这是歇息数日后俺答部出动最大规模的一次。</p>
消息迅速传到了总兵府，正在议事的蒋庆之端坐着，拿出药烟，微笑道：“终于来了吗？”</p>
他等这一刻同样许久了。</p>
俺答和大明之间必须要做个了断！</p>
俺答胜，大明的革新将会戛然而止……那些士大夫们会发动疯狂的反扑。内忧外患之下，嘉靖帝也顶不住亡国的压力，只能被迫放弃。</p>
蒋庆之想到了前宋时的王安石和神宗。</p>
神宗被迫放弃新政，想来也是这般想的吧！</p>
再折腾下去，新政还没成功，大宋内部就要烽烟四起了。</p>
“是该做一场！”</p>
蒋庆之起身。</p>
仗刀而立。</p>
“跟着本伯，出发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