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万敌军南下了。</p>
将领们窃窃私语，总兵府大堂里仿佛多了一千只鸭子般的聒噪。</p>
蒋庆之和严嵩正在后面散步。</p>
说是散步，可实则是在争执。</p>
大堂后面便是总兵的地儿，张达一家子都住在后面。自从严嵩和蒋庆之进驻大同后，张达的家眷就在后院不动窝，于是大堂后面的小花园就成了蒋庆之和严嵩散步的地儿。</p>
也是‘交流’的地儿。</p>
“你疯了！”</p>
“我疯什么？”</p>
“京师本就只有两卫人马，你竟蛊惑陛下把燕山前卫弄到了乱岭关。若那偏师南下顺遂，京师便是一座空城！”</p>
“元辅可读过三国？”</p>
“别拿什么空城计来糊弄老夫。就算是不懂兵的到了京师，好歹他也得攻打一番，否则如何心甘？”</p>
“所以，乱岭关便是最后一道关卡。”</p>
“蒋庆之啊蒋庆之，你这个疯子！”</p>
“我若不疯，你老严倒是给我弄几万精兵来。当初老子说要整顿官兵，是谁在反对?若那时你老严站在我这边，何至于今日用兵捉襟见肘？”</p>
“你！”</p>
严嵩跺脚，正好有官员在大堂那里探头探脑，老元辅骂道：“看什么？”</p>
官员哆嗦了一下，“俺答的人马又来了。”</p>
“来他的！”严嵩从容自信。</p>
官员看了蒋庆之一眼，“他们说墨家守城第一，都不慌。不过却担心俺答的偏师……若是直抵京师，咱们怕都是死罪。”</p>
“那就去死！”老元辅发飙了，官员缩缩脖子，赶紧退了回去。</p>
大堂里的文武官员盯着他，“元辅怎么说？”</p>
“让咱们去死。”</p>
……</p>
“乱岭关有驻军多少？”</p>
“数百。”</p>
“数百？”</p>
“吃空饷！”</p>
“王以旂这个王八蛋！”</p>
“元辅骂得好，回头把五军都督府的人也骂一道。”</p>
“如今怎么办？出战吧！”</p>
“我说了不急！”</p>
“蒋庆之，若京师有失，老夫定然要与你拼了！”</p>
老元辅须发贲张，看着威风凛凛。</p>
蒋庆之拿出药烟，慢腾腾点燃。</p>
吸了一口。“担心你儿子？”</p>
“老夫担心陛下！”</p>
“我的娘子在京师待产。”</p>
严嵩面色稍霁，“那你有何手段御敌？”</p>
“在来的时候，我每到一处就威胁了一番地方将领，令他们淘汰老弱，把精锐挑出来，尽数去乱岭关。”</p>
蒋庆之深吸一口药烟，呼出烟气，“至少万余精锐，加上燕山前卫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