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觉得胸口有些憋闷，仿佛回到了那一刻。</p>
无数敌军蜂拥而至，明军却惶然不知如何应对。那一刻，大将呼喊无济于事，帝王亲临无济于事……</p>
冥冥之中仿佛是有一只大手按住了当时的帝王将相，按住了大明。</p>
随后就是一场溃败。</p>
城头，文武官员再度聚集。</p>
蒋庆之正在看着远方的烟尘，他缓缓回身。</p>
仗刀而立，说道：“土木堡之败，是大明与草原攻守易势的转折点，也是大明国运的转折点，由此北方就成了大明的一道伤口，持续不断让大明流血。”</p>
因为攻守易势，大明必须在北方维系一支庞大的军队来抵御草原异族，必须维系一套庞大的防御体系，每年光是花在修葺长城上的钱粮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。</p>
更遑论还得养着庞大的边军。</p>
可以这么说，大明的国祚，就是被草原异族活生生拖垮了。</p>
“大明的国运在那一战后渐渐衰微……”</p>
文官们目光不善的看着蒋庆之。</p>
在他们的眼中，大明的国运从未衰微过。只要士大夫们还能掌控这个大明，他们就觉得这是盛世。</p>
至于外敌，与我等何干？</p>
灭了一个大明，会有第二个大明出现，咱们依旧是人上人，依旧是这个庞大帝国的无冕之皇。</p>
所以，你仔细看史书中的那一笔笔自豪的宣言。</p>
——当今乃盛世！</p>
你会迷惑不解，明明国势式微，明明危机四伏，古人怎地那么蠢，竟然看不出来。</p>
就在你优越感油然而生时，古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抽了你一巴掌。</p>
舆论掌控在士大夫们的手中，他们说这是盛世，这便是盛世。</p>
但盛世的标准是什么？</p>
后世人会说：经济，军事，政治，文化……都能雄踞当时。且无人敢挑衅中央王朝！</p>
这才是盛世。</p>
不！</p>
那些古人会告诉你。</p>
那些士大夫会告诉你。</p>
所谓盛世，标准就一个。</p>
——这个庞大帝国是谁在掌控？</p>
是帝王！</p>
那么你会看到各种记载中异口同声的说危机四伏。</p>
是士大夫，那么你会看到什么众正盈朝，什么盛世来临。</p>
在这个时代，盛世的唯一标准就是：士大夫们掌控天下！</p>
而在土木堡之前，是帝王执掌着这个大明。</p>
所以你会不解，明明太祖高皇帝和成祖皇帝统治时期的大明国力昌盛，各方面更符合盛世的标准。</p>
可为何各种记载中都不曾提及呢？</p>
因为那两位帝王压制住了士大夫们！</p>
“大明的国运自土木堡之后，便一路下滑。颓势难阻。”蒋庆之的声音渐渐高昂。</p>
城头的将士们看着远方，在那里，孙重楼一人一刀冲杀进了敌军中，他在咆哮着，在呼喊着，在回首看着城头……</p>
他不喜欢动脑子，但从昨夜自家少爷半夜醒来就再难入眠中知晓。</p>
“今日，有我无敌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