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个洒脱的人，见到富城也不卖关子，径直问了此事。</p>
富城愕然，“谁说的？”</p>
唐顺之微微蹙眉。“你是管家，谨慎是应当的，去问问庆之的娘子。”</p>
富城干笑着，亲自去了后院。</p>
那日得知此事后，富城就下了禁口令，夏言事后得知说他犯蠢，此时下禁口令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儿，但事已至此，便将错就错。</p>
夏言让富城先瞒着李恬，担心她产后焦虑，急火攻心。</p>
歇息了几日后，御医说李恬的身子强健，恢复的不错，富城这才准备告知此事。</p>
李恬说：“可是大鸟之事？”</p>
娘子竟然知晓了……富城低头，“老奴有错，请娘子责罚。”</p>
李恬说道：“此事你是好心，不过……当罚！”</p>
“是！”</p>
“罚一个月月钱！”</p>
这不是罚酒三杯吗……黄烟儿暗道。</p>
蒋庆之对身边人很是大方，没事儿就会发钱，美其名曰什么奖金。年底的时候最为丰厚。富城是管家，年底奖金多的让人眼红。</p>
“娘子，荆川先生来了，提及了此事，老奴否认。”富城看了李恬一眼。</p>
“你啊！”李恬说：“你在宫中多年，谨慎惯了，却不知越是这等谨慎，越是让外界猜疑。大大方方的，该如何就如何。咱们心中无愧，便无需遮掩。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富城羞愧难当，去前院的路上检讨了一番，发现自己的性子确实是太过谨慎了些。</p>
在宫中谨慎是一种美德，是一种自保的手段。可这是伯府，不是宫中。</p>
唐顺之就在院子里踱步，见富城来了，便止步。</p>
“荆川先生，我无礼了。”富城想到唐顺之和蒋庆之的关系，便先赔罪。</p>
“那么，此事为真？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唐顺之眯着眼，“庆之不在，夏公没发话？”</p>
“夏公说今日就去西苑，和陛下说说此事。”</p>
这是不遮掩之意。</p>
“夏公老成持重，不过……”唐顺之说道：“此事的关键不在孩子，而在庆之那里。”</p>
富城蹙眉，“还请荆川先生直言，回头我转告娘子和夏公。”</p>
唐顺之眸色沉凝，“此战若是平淡收场，一切好说。若是大捷……庆之威望一时无两，这大鸟之事便会成为那些人攻讦他的手段。火上浇油！”</p>
富城说，“那日夏公已令人北上了，不过宫中需弥补一番。”</p>
“晚了。”唐顺之摇头，“按照时日计算，此刻大战也该结束了。”</p>
富城呆立原地。</p>
“那该如何？”</p>
唐顺之是蒋庆之口中的天才，全才，此刻徐渭和胡宗宪不在家，富城唯有请教他。</p>
唐顺之负手叹道：“听天由命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