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外面乱糟糟的有些纷杂。</p>
仆妇本是个喜欢热闹和八卦的性子，喊道：“是闹什么？”</p>
外面有人喊道：“露布报捷了，露布报捷了。”</p>
“什么露布报捷？”仆妇没读过书。</p>
“大捷！”</p>
这时外面传来了欢呼声。</p>
“长威伯领军大败俺答，大捷了！”</p>
“万胜！”</p>
欢呼声中，仆妇缓缓回身。</p>
李萱坐在床沿，平静看着她。</p>
仆妇嘴角颤抖了一下，“你看……奴……娘子，奴，奴这就去弄温水。”</p>
李萱低头看着孩子。</p>
小小的孩子，此刻睁着大眼睛，仰头看着她，“娘。”</p>
李萱微笑道：“你姨父要凯旋了。这京师多少人会惶然不安，多少人在磨刀霍霍，多少人在欢喜……大娘子，欢喜吗？”</p>
孩子手舞足蹈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。</p>
“我儿欢喜。”李萱轻声道：“不知家中那些人，是喜还是忧。”</p>
陈氏正在和身边的仆妇说着李萱的事儿，“李焕老实巴交，能在太常寺做到太常寺丞出乎许多人的预料。</p>
这人交游不多，我和夫君想着既然如此，若是娶了他的女儿，想来李焕会倾其所有，如此也是大郎的助力。</p>
谁曾想他那二女儿竟然嫁给了蒋庆之。那是祸根啊！如今果然，惹火上身了。”</p>
仆妇叹道：“那孩子才是祸根呢！”</p>
“蒋庆之若是胜了，挟功而归，就算是帝王猜忌，可数年内必然不好动他。数年之内，要看他手腕如何。</p>
不过夫君说，蒋庆之若是大败，回京后最好的结局便是远遁。否则，那些人会想方设法弄死他。”</p>
“戏文里都说了，败军之将被帝王一怒杀了，蒋庆之是国戚，就算是能免死，也会被贬官。老爷说他遍地是仇家，怕是命不久矣。”</p>
“他命不久矣和咱们无关，可怜大郎被他牵累，夫君亦是如此。早知晓当初就不该娶了那个丧门星进门。”</p>
陈氏咬牙切齿的道：“当初我娘家那个远房亲戚的女儿颇为可人，温柔贤淑，可……哎！就是家底差些意思。否则哪里轮到李萱进门！”</p>
“咦！外面是吵什么？”仆妇说。</p>
陈氏起身，“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儿？去问问。”</p>
仆妇刚想出去，就听有人高呼。“大捷！”</p>
“什么大捷？”</p>
仆妇一怔。</p>
外面的欢呼声传来，还是从邻居家传来的。</p>
“长威伯大败俺答，大捷！”</p>
“万胜！”</p>
仆妇缓缓回身。</p>
陈氏呆立原地。</p>
“夫人，娘子那边……”</p>
“他……他竟然胜了？”陈氏喃喃道：“夫君不是说过，蒋庆之若是能胜，他便把眸子挖了去。可他……”</p>
“夫人。”仆妇从未见过这等失魂落魄的陈氏，“蒋庆之若是回京，娘子那边怕是会顺势发难。禁足……是不是……”</p>
陈氏抬头，“禁足？”</p>
“是啊！夫人不是令娘子禁足吗？”</p>
“我何时说过这话？”</p>
仆妇一怔，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角，“是奴听岔了，哎哟！奴这耳朵，奴这便去向娘子请罪！”</p>
仆妇走后，陈氏呆立许久，良久，她冷笑道：“大捷又如何，平白惹来帝王猜忌。暂且让你得意一时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