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每年弄死的人没有百八十个，至少也得有三四十个。可那些是什么人？都是帝王的对头，或是在诏狱挨不住拷打，被活活打死的。</p>
也有锦衣卫草菅人命弄死的。</p>
但私下弄死一个副千户……</p>
陆炳！</p>
你以为锦衣卫是你的地儿吗？</p>
道爷怒火突然勃发，一脚踹去。</p>
陆炳只觉得肩头一沉，他练武多年，这点儿力量还不足以让他摔倒，但他下意识的就是一个仰倒。</p>
仿佛是被一头巨兽撞到了一般。</p>
呯！</p>
嘉靖帝站稳，平静道：“起来！”</p>
陆炳爬起来，跪下，膝行过来。</p>
他知晓，自己的奶哥是真怒了。</p>
“臣，死罪！”</p>
“心思放哪了？”嘉靖帝问。</p>
“臣……死罪！”</p>
“朕！问你！”嘉靖帝咆哮，“心思放哪了？”</p>
陆炳颤栗着，“臣……臣一心想和吕嵩交好，便想藉此……”</p>
“你就坐视陈齐在户部收受贿赂，坐视他放过陈耀。可你没想到陈耀会铤而走险，想玉石俱焚。六万大军一旦哗变，这个大明……会如何？说！”</p>
陆炳缓缓趴下，五体投地。</p>
“臣，死罪！”</p>
“陈齐是该死，可你！该不该死？”</p>
“臣，罪该万死！”</p>
陆炳浑身松弛了下来。</p>
陈耀事发后，道爷震怒，随即出动东厂查探。芮景贤如获至宝，发动东厂人手，穷搜一切线索……找到了此事的根源。</p>
而后，道爷不动声色，就是在等他陆炳的应对。</p>
装傻！</p>
以为道爷不知情！</p>
那么，我必死无疑！</p>
陆炳趴在地上，此事的各种可能迅速过了一道。</p>
但当下的危机如何度过？</p>
陈齐该死！</p>
但作为锦衣卫指挥使，陆炳为了私利坐视陈齐受贿徇私，该不该死？</p>
“来人！”</p>
道爷的声音中带着冷意，陆炳怕了。</p>
他哽咽道：“臣该死，陛下……保重！”</p>
进诏狱的基本上都是官员权贵，进去后，那些人的反应不一，最多的一种便是频繁喊冤，或是整日妇人般的絮叨自己或是祖辈曾为大明立过功，流过血。</p>
但凡此等人，无论过往功劳多少，道爷都会倍感厌恶。</p>
而那等一心求死的，反而会引来道爷的好奇心……往往死里逃生。</p>
“陛下！”</p>
两个内侍过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