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家的大门倒在一旁，大门后，一个手持木棍子的护卫中刀趴在地上惨叫。</p>
仆役们在乱跑，一边跑一边尖叫。</p>
“闹什么？”</p>
正想去教导几个弟子的黎宁闻声而来，刚想呵斥，却见到了蒋庆之。</p>
蒋庆之叼着药烟走进大门，看了一眼，“都是民脂民膏。”</p>
胡宗宪笑道：“伯爷今日也算是替天行道了。”</p>
“你是……”黎宁看着蒋庆之觉得有些眼熟。</p>
是什么时候见过来着？</p>
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。</p>
那是在献俘仪式上见过此人。</p>
当时这个年轻人就站在嘉靖帝身边，和君臣的震撼之色不同，年轻人神色从容，给黎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</p>
那人是谁？</p>
当时黎宁还猜测了一番，以为是某位皇子。</p>
此刻他知道自己猜错了。</p>
“黎先生，是谁在闹腾？”</p>
杨江来了。</p>
他走出拐角处，就见自家西席突然跪下，“见过伯爷，伯爷，那事儿……老夫不知情，老夫发誓，那事东翁从未和老夫商议过，是他一人所为。求伯爷……宽恕。”</p>
杨江止步，身体一震，“你是……”</p>
蒋庆之抬眸，“杨江？”</p>
“蒋庆之！”杨江转身就跑。</p>
蒋庆之没动，身边人也没动。</p>
“蠢货！”孙不同冷笑。</p>
杨江一路狂奔，到了后门，开门，冲出去……动作一气呵成。</p>
敏捷的不像话。</p>
但他随即止步。</p>
后门是个狭窄的小巷子，此刻两头都有人堵着，左边的是个番人，深目高鼻，肤色白。</p>
“跑啊！”</p>
波尔笑吟吟的道：“怎么不跑了？”</p>
杨江绝望回头。</p>
孙不同施施然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。</p>
“老夫和你们拼了！”</p>
杨江冲了过去。</p>
呯！</p>
晚些，波尔拖死狗般的把杨江拖到了蒋庆之身前。</p>
“伯爷！”波尔说。“此人便是杨江。”</p>
“动机！”蒋庆之问。</p>
杨江抬头惨笑，“杨家五代人都靠着那些田地为生，时代耕读并无恶行。你蒋庆之一出手却要断了杨家的生路。须知断人生路如杀人父母。既然不死不休，那老夫出手可有错？成王败寇罢了。老夫认了。”</p>
“是条汉子！”蒋庆之赞道，随即吩咐，“给这位好汉子用刑，本伯今日倒想看看好汉子熬刑的豪气。”</p>
“我来！”孙重楼大喜，抢在众人之前一把拽起杨江。</p>
胡宗宪叫来莫展，低声吩咐。“把消息放出去，另外令人去京城报信，让徐渭盯着朝中，看看直庐那几位作何应对。”</p>
“是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