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！”孙重楼遗憾的看着热闹收场，那些官吏凄凄惨惨的互相仇视着。</p>
吕嵩站在蒋庆之身侧，笑道：“这个年轻人资质不错。”</p>
“那是。”蒋庆之有些自得的道，随即想到了高拱高大胡子。若是把这厮也招入麾下，高张二人组……</p>
那岂不是神挡杀神，佛挡杀佛？</p>
蒋庆之叹息，摇摇头。</p>
高拱太强势，虽然他自忖能压制住此人，可此人一旦进了新政团队，必然会成为一条凶猛的鲶鱼，让所有人都不安。</p>
罢了！</p>
为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，蒋庆之只能放弃这个念头。</p>
“不可非黑即白，这话老夫听了心有戚戚焉，可对于张居正这等年轻人来说，是不是早了些？早早就领悟了这等味儿……宦途艰难，长威伯就不怕他会走歪了？”</p>
吕嵩自家就是经历了无数磨砺和考验，深知想保持本心的艰难。</p>
“当下需要的是利剑。老吕，我不瞒你，新政之事难于上青天。没有利剑在手，我一人独木难撑。”</p>
蒋庆之看着吕嵩，心想今日的事儿对这位儒家大将的打击不可谓不大，以至于这厮竟然坐视下属群殴，还准备了黑名单，准备秋后算账。</p>
“老吕，来我这！”蒋庆之认真的道。</p>
吕嵩看了他一眼，摇头，“不了。”</p>
“哎！”死心眼啊！</p>
说实话，撇开个性不谈，若是在高拱和吕嵩之间做选择，蒋庆之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吕嵩。</p>
官吏们狼狈的出了值房，看着蒋庆之。</p>
目光复杂的让后世那位以眼神多变著称的影帝也只能自叹弗如。</p>
眼前这人轻松用一番话就让他们窝里反了。</p>
大打出手后，这批人再难聚在一起，为了某个事儿共同给吕嵩施压。</p>
“我等……”一个官员举袖掩面，羞愧难当，“丢人啊！”</p>
“升官发财，不丢人。”有人冷冷的道。</p>
没人接茬，但显然这是共识。</p>
“什么道，什么儒墨之分，什么大义，在利益之前都化为乌有。老吕，这样的儒家，值当吗？”</p>
蒋庆之叹道。</p>
吕嵩目光坚定，“夫子为了推行儒学周游列国，无数先贤前赴后继，只为了传播儒学。今日的大好局面乃是前辈打造。如今儒学、儒家面临危机，老夫岂能退缩？”</p>
罢了！</p>
蒋庆之起身，伸个懒腰，“此事抓紧。”</p>
“老夫有数。”吕嵩说：“哪日一起饮酒？”</p>
蒋庆之似笑非笑的道：“你老吕就不怕和我走得太近被非议？”</p>
今日那些人为何冲击吕嵩？</p>
不只是为了清查田亩之事，吕嵩和蒋庆之走得太近也是主因。</p>
“老夫问心无愧。”</p>
娘的！</p>
这人竟然还有君子的一面。</p>
蒋庆之摇摇头，随即出了户部。</p>
胡宗宪走过来，低声道：“张居正资质是不错，不过伯爷，此等人格局大，若是给了他一飞冲天的机会，此后就怕压不住。”</p>
“为何要压呢？”蒋庆之笑了笑，“再有，为何压不住？”</p>
“徐渭怕是都压不住此人。”胡宗宪说。</p>
“我在！”蒋庆之上马。</p>
胡宗宪一怔，旋即拍了拍脑门。</p>
“我竟然忘了，张居正比伯爷大了许多。他死了伯爷都还在。如此，担心什么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