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了？”道爷问。</p>
“吃了。”蒋庆之坐下，“这是……酱羊蹄？老黄，给弄副碗筷来。”</p>
黄锦笑眯眯的递来碗筷，蒋庆之先来一只酱羊蹄，吃了一口赞道：“都脱骨了，香味浓郁。”</p>
一口气干了三只酱羊蹄，又喝了一碗菜汤，蒋庆之放下碗筷，“陛下，臣方才和严嵩商议过，让中枢透出不肯罢休的姿态。”</p>
“逼迫那些权贵出手，狗咬狗？”嘉靖帝的反应让蒋庆之赞道：“正是如此。”</p>
“借刀杀人。”嘉靖帝点头，这符合他的预期，但他更关心蒋庆之闭关的收获，“昨日有何感悟？”</p>
“随心而行。”蒋庆之说。</p>
“朕知道了。”</p>
蒋庆之起身，“臣准备去看看二位皇子。”</p>
“去吧！”</p>
等蒋庆之走后，嘉靖帝问道：“黄伴可发现庆之的变化了吗？”</p>
黄锦点头，“以往长威伯总是带着三分谨慎，今日的长威伯却让奴婢觉着，这人好似把那些谨慎都抛之脑后，心中所想，便是所说，所行。”</p>
黄锦想了想，“今日的长威伯，让奴婢想到了魏晋名士。”</p>
“洒脱不羁，狂放不羁。”嘉靖帝眯着眼，“这瓜娃子……随心而动，也就是说，他依旧不肯改变自家本性。”</p>
黄锦心中一凛，他知晓嘉靖帝对蒋庆之的期待，而且也明确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蒋庆之。</p>
你要把自己的性子改一改啊！</p>
可蒋庆之却回复：我是一头牛，你把我拉到天涯海角，我依旧还是那头牛。</p>
陛下会如何？</p>
黄锦不知，但有些担心这对表兄弟之间会因此生出隔阂来。</p>
蒋庆之把裕王两兄弟叫来。</p>
“老三看着稳重了不少，老四……”蒋庆之蹙眉看着景王，“怎地看着霜打似的。”</p>
景王苦笑，“表叔，我想出宫。”</p>
“出宫作甚？”蒋庆之问。</p>
裕王也有些好奇，“难道你想出宫建府？”</p>
皇子到了年纪就该出宫建府，单独居住，等着去封地的那一日。</p>
唯有太子能避免出宫的命运。</p>
但道爷未立太子，也就是说，两个皇子都该出宫建府。</p>
但不到时候啊！</p>
景王说：“宫中不得自由，我想弄什么方子，寻人探讨医术也不方便。”</p>
“太医院那些高人不够你折腾的？”裕王说。</p>
“那些人谨慎惯了，去探讨或是求教，总是以最稳妥的法子来搪塞，仿佛说错一个字，我便会开错方子弄死人。”</p>
裕王说，“这事儿怕是不容易。”</p>
“嗯！”景王点头，“我和母妃说了。”</p>
“如何？”</p>
景王指指额头，那里有一小块地方破皮了，“被母妃戳的，她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，犯蠢，可见学医学错了，就该去学道。”</p>
啧！</p>
蒋庆之看到裕王眼中有些晦暗之色，不禁笑了。“就为了那个位子罢了。无需遮掩什么。老三你也无需忌惮，当娘的都想着给自己儿女最好的。</p>
在卢靖妃眼中，最好的自然就是那个位子。不过还是那句话，这事儿，无论是卢靖妃还是你二人如何折腾都无济于事。陛下一言而决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