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越低着头，说：“小人不知伯爷说什么。”</p>
蒋庆之看了跟来的众将一眼，“都没事做了？”</p>
众将心中一凛，行礼后告退。</p>
该敲打了。</p>
蒋庆之思忖着。</p>
北征大捷，京卫中洋溢着一种乐观，乃至于骄傲的情绪。</p>
适度的骄傲和乐观，能促进战斗力和士气，过犹不及，多了，就会成灾。</p>
他拿出药烟，波尔麻溜送上火媒。</p>
孙不同在门外，撇撇嘴，说：“狗东西，越发会讨好伯爷了。”</p>
蒋庆之点燃药烟，说：“先前你来，见操练如何？”</p>
波尔说，“看着颇为齐整，不过少了些精气神。”</p>
“嗯！”蒋庆之让波尔来，便是想来个突袭检查。</p>
回头该和道爷提提此事，在翻年后，让京卫轮番出京操练。</p>
老是蹲在京师，不是看门狗也成了看门狗。</p>
想到这里，蒋庆之就想到了后世的拉练。</p>
他抬起头，看着赵越，“谁的指使？”</p>
赵越惨笑，“小人不知伯爷这话何意？”</p>
“装傻？”装傻朱时泰是行家，蒋庆之笑了笑，“蛊惑朱时泰，却不是撺掇他去做些可能会导致身败名裂的事儿，可见背后那人也在忌惮着什么。若是士大夫们出手，必然是狠手。除去他们还有谁?老朱的对头，那些武勋或是权贵。”</p>
蒋庆之吸了一口药烟，让清凉的气息在肺腑里转了一圈。实际上这种凉悠悠的感觉一般人适应不了，会觉得刺激难受。</p>
蒋庆之有肺火，发作起来肺腑中恍若有一堆火在焚烧，所以抽这个正合适。</p>
“老朱长袖善舞，很少得罪人。不过陛下身边就几个近臣，这些年想拉他下马的人不少。倒在他手中的也不少。你背后那人，想来便是其中之一吧！”</p>
蒋庆之盯着赵越，赵越面色猛地一变，蒋庆之笑了笑，“看来被我猜对了。动手！”</p>
“我来！”波尔自告奋勇，被孙重楼轻轻一撞就弹了出去。</p>
孙氏用刑大法上演。</p>
蒋庆之走出大堂，看着校场上操演的如火如荼，突然想到了东南局势。</p>
兵部王以旂上次和他说过，东南沿海盘踞着不少佛朗机人，他们不时靠岸，和岸上的大明人贸易。偶尔也会在岸上住几日。前阵子有禀告，说佛朗机人不时上岸尝试定居，甚至和地方官员接触，询问能否租赁一块地方给他们存放货物。</p>
蒋庆之下意识的想到了后世那地儿，也就是在这阵子，葡萄牙人登岸，在那地儿聚居。后来大明干脆修建关隘把那地儿封锁住了，让葡萄牙人只能暂居在那狭小之地。</p>
后来……后来大明亡国，蛮清没落后，葡萄牙人顺势翻脸，把那地儿租赁期拉满……</p>
这就是后世那地儿的历史演进。</p>
要不要改变这事儿呢？</p>
蒋庆之饶有兴趣的琢磨着。</p>
……</p>
广州外海的两次海战失利后，葡萄牙人偃旗息鼓，换了一种方式来试探大明。也就是贸易。</p>
此前小规模的偷偷摸摸贸易，让葡萄牙人得以将大明的货物送到西方，引发了巨大的轰动。此此时的西方诸国贵族，都以得到大明的一块丝绸为荣，以喝大明的茶叶为荣。</p>
葡萄牙人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。换了别的地儿，比如说大明的邻居天竺，葡萄牙人为了香料，选择征服天竺。但和他们正在征伐的天竺相比，大明这个庞然大物令人胆寒。</p>
在给国中的汇报中，在东方的将领说：“那些明人的官员很是骄傲，居高临下，仿佛是子在看着一群土人……”</p>
在征服世界，殖民世界的过程中，葡萄牙人把当地土人看做是牛马和牲畜，一群乡巴佬。</p>
可如今在大明官员的眼中，乡巴佬变成了自己。</p>
“他们把我们称之为蛮夷。”</p>
蛮夷是什么？</p>
葡萄牙国内一阵忙碌，最终寻到了一个去过东方的文官。</p>
“蛮夷？”文官老了，哆嗦着说：“那个王朝自称为中央之国。除了中央之国以外，皆是蛮夷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