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勇等人回到驻地，一进门，谢勇就发现门子不见了。</p>
来了松江后，按照户部的交代，府衙给了门子和厨子，门子用于接待访客，厨子是避免谢勇等人出去就餐被人收拾。</p>
别以为是玩笑，谢勇等人刚到南京时，就有人好心提醒，让他们到了松江后小心谨慎，没事儿少出门……</p>
——那些人会怒不可遏，弄不好，真会动手。</p>
谢勇彼时还不信，说本官堂堂户部主事，谁敢动手？</p>
那人叹息，“这是南方！”</p>
南方又如何？</p>
谢勇本就执拗，性格坚毅，这也是他被派来松江的原因。</p>
北方有道爷和蒋庆之坐镇，权贵们都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，大动作不敢做，故而清理田亩的事儿好展开。</p>
而南方却是天高皇帝远，你要指望南京六部……抱歉，到了南京后，谢勇等人等着六部会面，等了三日，才来了个户部侍郎，一番鼓励，然后……就没有然后了。</p>
到了松江的第一日，就有人在驻地外放鞭炮。</p>
这特么是大半夜啊！</p>
疲惫不堪的谢勇等人怒不可遏，可等他们冲出驻地，只看到了几个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</p>
第二日谢勇把此事告知了当地官员，结果……没有结果。</p>
不了了之。</p>
至此，谢勇才知晓南方之难。</p>
“厨子也不在。”小吏王弼去厨房看了一眼，冷锅冷灶。</p>
“人呢？”谢勇这阵子一直睡不好，精神劳顿，看着颇为憔悴。</p>
王弼说：“早上还在，这大中午的，难道是去采买？”</p>
“早上采买，都快午时了，采买什么？”谢勇板着脸，“等厨子回来，要训斥一番。”</p>
几人各自回去歇息，等着厨子回来，可等啊等，谢勇都打了几次盹，厨子依旧没来。</p>
“罢了，出去吃！”</p>
驻地干粮也没有，谢勇饿的面色惨白，便带着几个下属出门。至于军士，他们有自己的路子，用不着谢勇操心。</p>
几人寻了个小摊子，一人要了一碗面条，外加一碗鱼羹。</p>
鱼是河鱼，海鱼那股味儿谢勇等人吃不惯。</p>
面条味儿没有北方的重口，但却别有滋味。</p>
特别是里面放了些虾米，搁了些据闻是独家秘笈酿造的酱油，喝一口汤，鲜美无比。</p>
谢勇吃的酣畅淋漓，正准备赞一句，就听身侧惨嚎一声。</p>
他缓缓看去，随行小吏陈越倒在地上，后脑那里不断往外冒血……</p>
谢勇霍然回头，可身后人来人往，都惊讶的看着他们。</p>
“是谁？”王弼下意识的起身，提起凳子举目四看。</p>
没人吭气。</p>
那些围观者的人神色冷漠，甚至是带着敌意。</p>
“滚出松江！”有人喊道。</p>
“松江不欢迎贪官污吏！”</p>
“再不滚，便让你等有来无回！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这股敌意突然涌来，王弼回头，“主事。”</p>
谢勇缓缓起身，“赶紧去请了医者来。”</p>
一个小吏撒腿就跑。</p>
“让路。”人群挡住了他，小吏喊道。</p>
那些冷漠的目光中多了些戏谑之意，就像是猫戏老鼠。</p>
“让路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