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那些官吏面面相觑。</p>
“徐阁老疯了？”</p>
“不会，故作镇定罢了。”</p>
消息瞬息就传疯了。</p>
张居正在值房里看文书。</p>
新政牵涉到方方面面，各部关于新政的事儿都会汇总到蒋庆之这里。蒋庆之人不在，张居正这位首席大秘就是一个过滤器。</p>
文书不少，张居正一一看了，按照轻重缓急以及事项归类。</p>
若是有重大事儿，按照蒋庆之的交代，马上向朱希忠禀告，随后把消息传到新安巷。</p>
夏言坐镇新安巷掌总，如今隐隐有新政幕僚长的味儿。</p>
胡宗宪局中协调。</p>
唐顺之不时来帮把手。</p>
这个权力构架看似势单力薄，可你得看看是什么人。</p>
前首辅夏言，秉政大明多年，曾和道爷抗衡的存在。</p>
胡宗宪，被严党某位有识之士称之为遗珠，看似不显山露水，可居中协调的能力之强，让蒋庆之无后顾之忧。</p>
唐顺之就更不用说了，多少人想举荐他出仕，据闻陆炳为了招募他，说只要你唐顺之开口，我陆炳言听计从。</p>
在蒋庆之走后，夏言是大帅，稳居中军帐。胡宗宪是大将，唐顺之是军师，而我呢？</p>
张居正想了想，“是……先锋？”</p>
他自嘲一笑，“好像也不错。”</p>
理好了今日的文书后，张居正伸个懒腰，开门走出去。</p>
阳光明媚，让张居正不禁心情大好。</p>
“张主事。”一个时常给蒋庆之值房送文书的小吏过来，“听说了吗？那位……”，小吏指指徐阶的值房，“那位主动申报了。”</p>
“嗯？”张居正一怔，“徐阁老？”</p>
小吏一脸‘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’的笑意，“都传疯了，说徐阁老给了长威伯书信，主动申报家中田地人口。这人呐！果然是……识大体，知大局。”</p>
小吏的脸兴奋的潮红，张居正心中巨震，想着此事会造成的影响。</p>
朱希忠出来，冲着他招手，“叔大。”</p>
张居正过去，“国公。”</p>
朱希忠说：“今日会很热闹，这事儿严嵩接下了，咱们别插手。你令人告之新安巷，看热闹就是了。”</p>
张居正瞬间领悟，“是陛下！”</p>
朱希忠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果然是庆之看重的大才。”</p>
吱呀！</p>
门开。</p>
徐阶走了出来。</p>
面色如常。</p>
那些官吏停止了议论。</p>
沉默。</p>
徐阶在注视之下缓缓而行。</p>
步履从容。</p>
“老狗！”</p>
咒骂声从人群中传出来。</p>
“叛徒！”</p>
“伪君子！”</p>
徐阶神色平静，嘴角翘起，仿佛在嘲笑着谁。</p>
他脚下就平稳。</p>
不疾不徐。</p>
微风吹过，一片去年的枯叶被吹落枝头。</p>
秋冬春，三个季节的风吹日晒，风一吹，枯叶撕裂。</p>
但依旧倔强的打着旋，不疾不徐的飘落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