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队出发操练的王田有些心不在焉，一路上不断走神。</p>
“千户，按照时辰，那边该发动了吧？”一个百户按捺不住问道。</p>
王田点头，“若是有消息，那边会快马来报。”</p>
“您说，咱们会被发配去何处？”有人问。</p>
“大概……东南吧！”</p>
“东南苦呢！”</p>
“总比送命强。”</p>
众人苦中作乐。</p>
“千户，前方有官兵挡住了咱们的道。”一个军士策马过来禀告。</p>
按理这等操练就该实战化，这也是蒋庆之的建议，道爷深以为然，兵部便行文天下，令各地卫所以实战为标准展开练兵。</p>
可文书出了京师就被各地卫所当做是擦屁股的纸张。</p>
若非如此，王田就该按照实战派出精锐斥候探路，乃至于派出小股前锋。</p>
但他什么都没派，满脑子都是伏击蒋庆之的事儿。</p>
直至遭遇了拦截。</p>
“是谁？”王田担惊受怕了一宿，加之未睡的疲惫一起发作，怒不可遏。他策马过去，骂道：“狗东西，今日定然要拿几个蠢货来收拾一番，否则还真以为老子是……”</p>
他突然愣住了。</p>
前方的官道上，一队队军士整齐列阵。</p>
他们手握王田未曾见过的火器，随着将领的军令，举枪……</p>
“止步！”</p>
一个将领厉喝。</p>
王田愕然，“你等是……”</p>
身后传来了颤栗的声音，“阵列整齐如一人，漠视生死，手中火枪令草原铁骑闻风丧胆，他们是……虎贲左卫！”</p>
王田的身体摇晃了一下，强笑道：“敢问这是……”</p>
“王田？”将领问。</p>
“正是下官！”</p>
“下马！”</p>
王田愕然，继而颤抖。</p>
“下马！”将领厉喝。</p>
随之而来的是一排军士举枪瞄准了王田。</p>
“千户。”身后的声音不只是颤栗，而是悲鸣，“这是长威伯出手了，伏击……伏击定然不会成功。咱们完了！”</p>
王田滚落马背，跪在地上笑着，“我是该死，可这个天下该死之人多不胜数，长威伯可敢、可能一一都拿了？”</p>
将领冷冷的道：“伯爷曾说，世人最喜为自己的不作为寻找借口。你不做，我不做，谁来做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，再难之事，只要去行，终究有一日能走到终点。”</p>
两个军士过来，把王田绑了。</p>
王田惨笑着，“当兵吃粮没错吧！可一朝从军，子子孙孙都是武人。武人是什么你等不清楚？便是奴隶，是牲畜。老子若是老老实实地做事儿，迟早活活被饿死。”</p>
“困境不是作恶的理由。”将领目光炯炯看着那些将领，“是自己受缚，还是让我等来？”</p>
将领们纷纷下马，或是大哭，或是强作镇定。有人大声为自己辩解，有人说自己只是从犯，有人说自己是被王田胁迫……</p>
一个百户突然打马就逃。</p>
“逃？”</p>
将领冷笑，举起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