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尔德起初担心赵桓无法举证，反遭大主教针对，如今见赵桓言之凿凿，且得哈康统帅旁证，顿时喜上眉梢。他也斜眼看着尼古拉斯，问道：“现在，你还有什么话说？”</p>
尼古拉斯色厉内荏，强辩道：“我没有，这是污蔑。”</p>
赵桓未予理会，继续说道：“接下来，我要揭露你的第二次背叛。你受哈拉尔国王提拔，荣升主教。然而好景不长，哈拉尔遭暗杀身亡，其子希居尔与对手英格争斗不休，最终达成妥协，共治挪威。</p>
你本应忠于希居尔，却转投英格，助其对付希居尔，献计献策，导致希居尔屡战屡败。这其中，不乏你的‘功劳’，我说的可对？”</p>
尼古拉斯顿时面如土色，因为他看到哈康脸上的笑容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可怖的神情，显然这消息令他震惊，毕竟希居尔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。</p>
当年他与希居尔一同对抗英格，虽屡战屡败，但双方实力实则相当。然而，他们始终受制于对方，仿佛对方总能预知他们的行动和布局。</p>
当时，他们便怀疑是否有内鬼泄密，直至如今才得知，原来是他们的主教尼古拉斯背叛了他们。</p>
就在哈康即将爆发之际，尼古拉斯急切地辩解道：“等等，这件事我可以解释。实际上，我与希居尔私下达成协议，我假装投降，暗中与英格联络，出卖希居尔的情报。</p>
然而，我提供的许多情报都是虚假的，旨在诱敌上当。正因如此，我们的军队多次重创英格的军队，这皆是我的功劳，你为何不提及？</p>
至于英格为何能在战斗中获胜，这与我的假意投降毫无关联。事实上，我们的军队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，他们的兵力多于我们，装备也更为精良，战败乃情理之中。若非我借投降之名传递假消息给英格，我们的损失将更为惨重。”</p>
尼古拉斯此言一出，哈康也有些动摇，不知谁所言属实。他疑惑地望向赵桓，问道：“赵公子，他所言属实吗？”</p>
赵桓回应道：“事实究竟如何，我们应以事实为证，而非空口狡辩。”</p>
“你有什么证据？”尼古拉斯色厉内荏地大声质问，心中已生悔意。</p>
他未料到赵桓对他的事了如指掌，甚至连如此隐秘之事也一清二楚，不禁自问：为何要招惹如此可怕之人？这不是自讨苦吃吗？</p>
若能重来，他绝不会再招惹赵桓，宁愿远避，或巴结讨好，与之结为朋友，毕竟这种人得罪不起。</p>
然而，此刻他已无退路，若不能彻底否定赵桓所言，他将面临悲惨结局。</p>
眼见尼古拉斯气急败坏，赵桓笑道：“那我问你，你为何后来离开挪威，前往丹麦？原因何在？”</p>
尼古拉斯顿时慌乱，结结巴巴地答道：“我，我想去丹麦推广我们基督教，这有何不妥？”</p>
赵桓大笑道：“你以为我们都是孩子，容易骗吗？——挪威的基督教正是由丹麦传入，丹麦传教士至挪威推广基督教，基督教才在挪威普及。</p>
此前，你们信奉的是原始的自然崇拜，而非上帝耶稣基督，你怎反要去丹麦推广？学生跑去教老师，你不觉得荒谬吗？你的理由能否编得更像样些？”</p>
众人皆以嘲弄的目光看向尼古拉斯，显然他的借口过于牵强。</p>
哈康重重一拍桌子，指着尼古拉斯怒吼：“你给老子说清楚，为何离开挪威？是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？”</p>
“我没有，哈康统帅，你难道还不相信我，反而相信这个满口夸夸其谈的大宋财主？”</p>
赵桓说道：“哈康统帅信任的是事实，而非个人。你既不愿说明当时情形，便由我来替你揭晓。</p>
其实你刚才已提及一二，你在希居尔和英格两位国王之间反复摇摆，时而助英格，时而助希居尔，从中获利，这在我们大宋称之为双面间谍。”</p>
在随后爆发的伯尔根海战中，英格的军队惨遭重创。当时，你作为主教参与其中，在军中负责鼓动宣传，激励士兵们为上帝而战。</p>
由于战事告捷，希居尔欣喜若狂，对你大加赞赏，并将西部一大块土地封赐予你。</p>
根据教廷的规矩，这片封地本应归属教会。根据教会规定，任何神职人员，尤其是高级神职人员，不得拥有个人财富，尤其是巨额的土地和房产，因此你的封地应属于教会。</p>
但你却将这块封地上所得的税赋私用于采购军需物资，并高价出售给希居尔的敌人英格。</p>
英格因获得你暗中大量军需物资的资助，迅速重整旗鼓，重新具备了与希居尔对决的能力。而你从中获取了暴利，赚取的金币堆积如山，连一个屋子都装不下。</p>
然而，纸终究包不住火。你的这些行径最终被希居尔识破，他派人搜查了你的家，面对堆积如山的金币，要求你解释清楚这些金币的来源。</p>
你找个借口仓皇逃走，一路逃至丹麦。希居尔虽未追上你，但鉴于你曾为他做过不少事，最终任由你逃往丹麦。所以，你的第二次背叛，我并未言过其实吧？</p>
尼古拉斯脸色铁青，想要反驳，却对上哈康喷火般的目光，吓得全身哆嗦，只能嘟哝着说：“我没有，我真的没有。”</p>
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色厉内荏的心虚。</p>
哈康冷冷说道：“难怪你突然不辞而别逃至丹麦，我哥哥希居尔虽未明言其中缘由，但提及你时，总是满脸鄙夷与愤怒。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，为何你离开挪威前，我哥哥与你关系尚好，怎会突然恶化至此？</p>
原来是你暗中背叛，将我哥哥赏赐的土地所得税收用于购买军需物资，资助我们的敌人。你为谋财，可谓无所不用其极。”</p>
尼古拉斯除了苍白地辩解，声称赵桓冤枉他外，说不出更多理由。因为这些事哈康都曾亲历，当时不明所以，如今经赵桓一提，便豁然开朗。</p>
哈康内心已确认赵桓所言非虚，尼古拉斯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。</p>
哈康转向赵桓，问道：“他的第二次背叛，准确地说应包含两次：背叛我哥哥帮助英格，继而逃至丹麦。他是否还有更多背叛行为？”</p>
赵桓答道：“这个我只算作一次，但正如统帅所言，严格来说确是两次背叛。他逃至丹麦后，仍继续其卑劣行径。”</p>
“请细说，我想知道我们尊敬的大主教究竟还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？”</p>
尼古拉斯已完全丧失反驳和辩解的勇气，只觉全身无力，如瘫痪般瘫坐在椅子上，额头冷汗直冒，不停擦拭，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。</p>